第五百三十四章血洗安市城（五）[第4頁/共6頁]

“楊大人啊，您如何就這麼去了啊，彼蒼啊，你不公啊……”侯濤一驚之下，忙將楊萬春的身子抱住，仰天大哭了起來，一眾留下來的軍士也跟著放聲慟哭不已，聽得站在屍山上的高延壽也為之心傷落淚不已。

一眾將領們於戰陣上都是殺人不眨眼之輩，可麵對著這等殘暴無情的殛斃，一個個都打心眼裡有些子寒，一見有人帶頭出言求肯，自是紛繁擁戴了起來。

“是楊大人，楊大人在這裡。”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一下子就將世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疇昔，但見十幾名手持利刃的軍卒當中，一身襤褸官袍的楊萬春正緩緩排眾而出，身形雖狼狽不堪，可神采卻還是平靜得很，不時地與身邊出言問候的軍民們點頭請安——先前大亂之際，楊萬春被親衛們搏命保護在中間，雖未曾受傷，可受推擠卻還是是不免之事，其身上的官袍便是在大亂中被扯成了破麻袋。

“楊大人，您不能啊。”

一聽楊萬春如此表態，一眾軍民全都再次慟哭了起來，嘶喊者有之，跪倒在地要求者有之，撲上前去，要庇護楊萬春者也有之。

“楊大人，您走好，末將這就隨您下去走一趟！”侯濤抱著楊萬春的屍身哭了一陣子以後，謹慎翼翼地將楊萬春的遺骸擺放在地上，一抖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大吼一聲，便往本身的脖頸橫了疇昔，用力一拉，一大股鮮血便從傷口處噴湧了出來，侯濤的身材搖擺了幾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楊大人，我等願與您共進退。”

一眾唐軍器槍手都是從西域各軍中精選出來的百戰之士，各個手上都有著無數的鮮血，對他們來講，殺人不過平常事耳，但是戰陣上殺敵與殛斃這等已無抵當之力的公眾倒是完整分歧的兩碼事，這一通子射擊下來，皆一些子手足痠軟了的，隻是先前拘於上令，不敢停手，這會兒軍令一下，自是全都求之不得地停了下來，疆場上唯有高句麗公眾那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還是在響個不斷。

“衝啊，殺唐寇，殺啊！”楊萬春雖是第一個衝出了城門洞，可畢竟是文人出身，加上年齡也不小了，腿腳實在利索不到哪去，儘自奮力奔馳，可很快便被身後衝上來的人浪給淹冇了，全仗著身邊十數名親衛攙扶著，纔沒倒在世人的推搡之下，固然被人潮擠得跌跌撞撞地，可楊萬春卻冇忘了高呼喊標語，搏命向前邁進。

“唉……”站在屍山頂上的高延壽眼瞅著楊、侯等人紛繁自刎殉城，心中頓時沉得難受，冷靜地聳峙了很久，長歎了口氣，轉過了身去，佝僂著身子走下了屍山，徐行走到李貞馬前，低著頭道：“啟稟殿下，高、楊二將皆已自刎了，老朽未能勸其歸降，實大罪也，懇請殿下懲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