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奴已似一抔爛泥[第1頁/共3頁]

薑姒淚光點點，她想起本身噙著骨頭被拴著像狗一樣在營地裡跪爬，想起被趙世奕啐口水，被他踩在腳下，想起他那種粗糙肮臟的手在她身上遊移。

見人都走了，薑姒忍不住低眉問道，“太子殿下還在活力嗎？”

許平雁感喟道，“明德皇後在父皇內心的位置，大抵誰都代替不了。恰好大哥品性又是明德皇後那樣的君子人物，不免父皇偏疼。”

記得前次巴郡告彆的時候，許平雁對她說，“但願再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好好的。”未曾想，再見麵時，她竟糟糕成這般。她那雙素腕，被這枷鎖鎖得淤青累累，料定腳踝也好不到那裡去。

許平雁回過神來，考慮道，“太子確切有話，他問起薑姒女人，說西北苦寒，不知在張掖郡是否還待得風俗。”

用顧念念腹中的死胎讒諂了薑姒，把她折磨致瀕死，從而逼迫他退出易儲之爭，督戰西北。

“腹中死胎？”許平雁駭然變色，“兄長的意義，太子妃腹中的是死胎？”

皇後密報前腳剛來，後腳便是許平雁帶來了天子敕令，命燕王賡續駐守張掖督軍，至剿除白蛇餘孽方可回長安覆命。

薑姒垂著頭，歉然道，“汙了代王殿下了。”

他在東宮的耳目悄悄查證，顧念念自七月初便胎像不穩，當時皇後還派了宮中醫官持續數日保胎。再接下來，顧母往椒菽殿送去荔枝這類活血化瘀之物，顧念念身邊的婢女又自殿中慌鎮靜張拿出帶血的衣物，皆是左證。

許平雁奇道，“莫非不是？”

許平雁驚詫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許平雁溫聲道，“他隻是很顧慮你，想要你歸去。”

許之洐凝神半晌，隨口道，“父皇是當真愛極了他。”

“如果君子，可會為了保住儲君之位，操縱腹中死胎嫁禍給一個跟隨他多年的人？”

既然能放棄儲君之位來換她，為何不能善待她？

薑姒含笑道，“奴有罪，不能分開仆人。”

薑姒緩緩昂首，見許平雁立在那邊眉心輕皺。

現在許平雁也不一樣了，他身邊跟著的人叫他“代王”。

許平雁低聲道，“不要怕，殿下能夠廢了你的奴籍。”

許之洐似笑非笑，“她在地牢快死的時候他不過問，現在在張掖了，反倒要問起她。”

隻是到了張掖郡城尚不過半日，便收到長安急傳密報，言天子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皇後密詔燕王萬裡加急奔赴長安。

許之洐又問，“這回四弟來張掖，大哥可有甚麼話？”

“你不是！”許平雁急道，“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許平雁已搶先一步扶起她來，不忍道，“你如何變成這個模樣了？”

但許鶴儀現在是個連子嗣都冇有的病秧子，天子如許保他，為的又是甚麼呢？

薑姒依言昂首看他。

許之洐對此嗤之以鼻，“四弟有甚麼可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