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母親一直想見你[第2頁/共3頁]

但還冇有來得及說，伯嬴便柔聲道，“母親一向想見你，你可願出來與母親說說話？”

“阿姒。”那人叫道。

想起天子詔令，昭武一朝長公主位比諸侯王，麵前的人身份貴重，想來定是伯嬴提起的長公主。

也是她曾經想要嫁出去的家。

她已是公主之尊，原是不該再怕。

薑姒握過裴母的手，也握過顧太後的手，她們的手都非常細緻柔嫩，但唯有姚氏的手令她結壯心安。

她想，她是不能冇有伯嬴的。但她若向伯嬴低了頭，便也是認下了黥麵的錯誤。那麼今後呢，伯嬴必會好好地看著她，也必會好好地護著甘泉宮那人，她想要做甚麼，也都不能了。

卻聽伯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薑姒回眸望去，那冰臉的將軍跨過了門檻，正向她看來。

薑姒冇有說話，她心忙意亂，或許底子冇有聞聲萬嬤嬤的話。

薑姒轉過身解釋道，“我去見昭時，順道看看你的宅子要不要叫人來修。”

薑姒忙垂下眸子，回身疾步朝馬車走去。

伯嬴急走幾步擋在她身前，見她的鼻尖凍得通紅，神采也發著白，此時的雪雖下得不大，卻也在她的肩頭落了厚厚的一層，想必在門外待了好久。

但她怕。

薑姒用力呼吸著這股艾草味，本來凍得涼涼的鼻尖此時酸酸澀澀的，她輕聲問，“伯嬴，你不會丟下我吧？”

她親眼所見短短十五年朝代更迭四次，現在昭武一朝又能存續多久，她不敢想，內心便愈發驚駭。

薑姒便乖乖由姚氏牽著，她低頭看去，姚氏的手原也是細嫩的，但現在掌心卻有些粗糙。她想，姚氏本來是將軍夫人，天然不必勞作。厥後伯嬴的父親戰死，伯嬴又極少回家，俸祿全用來辦理永巷諸位官員了，想來姚氏不得不斥逐家中奴婢，親身脫手勞作了。

薑姒疇前冇有想過這些，她冇有想過伯嬴已是冇有甚麼家底了。隻曉得他出身將門，理應不會完善銀錢的。

但見伯嬴胸口忽地狠惡起伏，薑姒正要昂首望他，他微糙有力的掌心卻將她的腦袋按至胸口，少頃回道，“你若需求我，我便不會丟下你。”

她很躊躇，決意要來見伯嬴的時候是下定了決計要與他和好。現在人都來了，都到了伯家宅子內裡了，她卻不曉得該如何麵對伯嬴。

冇有甚麼是悠長的，朝代如此，人亦是如此。

他冇有穿大氅，隻是一身絮了棉的袍子溫溫軟軟的。他的度量還似疇前一樣刻薄結壯，他身上還是淡淡的艾草香。

萬嬤嬤謹慎扶著薑姒下了馬車，宮人正要叩門，薑姒卻攔了下來。

她就在門外踱著，雙手緊緊捧著小暖爐。門外的雪被她踩得陷了下去，很快便踩得硬邦邦的。馬車四角垂下的鈴鐺在風雪裡響起好聽的叮咚聲來，馬因在雪裡立著，不住地打著響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