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向陛下和叔父討一個人[第2頁/共3頁]

她眼裡尚且噙著淚，但開口時的話卻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她不會怪你。”

伯嬴立在廊下，看不見薑姒的神情，但從她的話聲裡能猜到她此時眸光當中必是一片冰冷。

“女人不哭了，不哭了，她是乾朝皇後，你說與不說，她都不能活。”

昭武帝薑恒是年十七，建始之亂時不過兩歲，因被親信將軍及奉養宮人趁亂救走才得以保全。多年來一向隱姓埋名，待到白蛇起事纔跟從親信將軍投奔了江伯禮，在西北大地認祖歸宗。

昭武帝薑恒便問，“姐姐要討甚麼人？”

是，自在了。

十一月十一日，新君入主宣室大殿，昭武天子當即昭告天下，複親姊薑姒長公主之尊，並例外敕封薑芙為朝華公主，其位僅在長公主之下。

伯嬴想到，他立在這宣室殿的廊下，已經是第三朝了。

“伏姐姐從未曾虐待我，我卻甚麼都不敢對她說，一句話也冇有說......傳聞她撞柱而亡，額頭都撞出來一大塊......她那麼愛美的人......”

城破時這二人倉促清算了金銀珠寶奔逃出宮，被全城搜捕時，尹不違正躲在大宅裡被才子服侍，而賈一蓮已經倉促逃離了長安。

伯贏聞聲向她看去，她那一雙絕色的桃花眸子裡，凜冽殺機，毫不粉飾。

殿內寂靜了一會兒，便聽江伯禮問道，“公主想要乾廢帝？”

宮牆還是那古樸的宮牆，重簷廡殿還是那巍峨的重簷廡殿，舊人卻換了新人。

建始十一年夏，他尚且還是燕王的保護將軍，便是立在這裡參與了那場禦前辯論與易儲之爭。

但尹不違與賈一蓮被抓了返來，傳聞一個被施了炮烙，一個被抽筋剝骨。

這到底是天下的幸事，還是不幸？

“你有你的家國，她也有她的道義。”伯贏抱緊了薑姒，“你願為你的家國而死，她也願為她的道義獻身。”

她抱著伯嬴不肯放手，當時候慶朝虎賁軍已經對宮中的乾朝遺民停止了完整盤點。

未央宮殿宇樓台那麼多，她恰好選了平陽宮。

緊接著，便傳聞了尹不違與賈一蓮的死訊。

但新君還是是慶朝的新君，百官也還是是慶朝的百官。

雖說改朝換代，但像他們這類小人物原是不必被涉及的。隻要從宮裡逃了出去，便也無人會究查他們曾在乾朝任職。

複立慶朝社稷是白蛇教起事之名，因此即便江伯禮最後故意稱帝，但到底是匡扶正統，本身讓步一步，不過是做了攝政王罷了。

他說，“從本日起，你自在了。”

他正兀自入迷，要等的人已盈盈然出了大殿，那環佩叮咚之音突然將他的思路拉了返來。

他們二人任職多年橫征暴斂的億萬產業，全被抄家充了公。

又是好一會兒冇有聽到說話聲。

鏖戰一夜的未央宮烽火將將停歇，初十尚未入夜，那血海屍山便被清理得乾清乾淨，彷彿改朝換代隻是史乘了了一筆，未曾死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