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第二種結局：圍獵上林苑[第1頁/共3頁]

彷彿她已是一隻任人宰割的鳥雀。

這山桃一片，紅粉如雲，煞是都雅。

薑姒便問，“先生有甚麼事？”

濃黑的眉峰很高，眼窩通俗，平扇一樣的雙眼皮泛著山林苑春日的光芒，如許一雙眸子長在這刀削斧鑿的臉上竟有彆樣的柔情。

本日獵手皆是軍中校尉以下級彆，若因射得聖鹿而冊封鎮西將軍實在是天賜良機。獵手簪鶡尾著獸皮，聽聞天子逐鹿詔令，揹著大弓搶先恐後地驅馬馳驅。

他說，“這本就是我的天下，江伯禮纔是叛賊。”

那人立在上林苑無垠的春光裡，單手負於身後，自是一副閒雲野鶴的氣度。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支流珠步搖，開口時端然有禮，“公主的步搖落下了。”

她曾冷眼睨著他，“那麼，你是必然要去奪我薑家的天下了。”

當年他的話猶在耳畔，“這世上冇有甚麼東西必然得是誰的，皇權也是。”

更不該說出“籠中雀”如許的話來。

薑姒聞聲探出車窗尋伯嬴，竟撞進伯嬴墨色的眸光裡。

薑姒不想再說下去，便朝他伸脫手來，“先生還我步搖。”

他鬆開手來，鶡尾簪於髻上，手持大弓與虎賁軍一同策馬向前追逐奇獸。他的馬是汗血寶馬，他亦是麟子鳳雛，那烏黑的衣袍在風裡翻出意氣風發的模樣。

車騎奔馳，伐鼓行進，儀仗森嚴，遍及陵澤。

賀慕雲道，“我成日在陛下身邊，天然曉得。”

她輕嗤一聲便奪回步搖，回身正要走開，卻聽那人不鹹不淡道，“公主可籌辦好做一隻籠中雀了？”

薑姒一凜，“先生此話何意？”

薑姒轉頭，見是賀慕雲。

是了，攻城略地是遲早的事。經了昭武二年，大抵他也備好了兵馬糧草，秣馬厲兵，蓄勢待發了。

此時帝後已走遠，百官也陸連續續跟了上去。

薑姒莞爾，“將軍何不逐鹿？”

賀慕雲淡淡笑道，“我撿到的，便算我的了。”

慶朝皇家的上林圍獵真是撼天動地啊，成百上千的虎賁軍保衛著校場周遭，

他靠近幾分，將那隻不施丹蔻的素手緊緊握牢。

她最怕被囚在籠中。

聖鹿是上林苑麋鹿之王，其麋角大如樹冠，質堅如石，逢春脫換，周而複始，如同長生，向來被視為神物。（《漢官儀》載，上林苑中以養百獸禽鹿，嘗祭祠祀來賓，用鹿千枚。自商周秦漢始，麋鹿一向被皇故裡囿豢養，“鹿死誰手”的典故便源於此意。）

昭武三年春，圍獵上林苑。

伯嬴回道，“為公主鞍前馬後。”

避開世人，賀慕雲也並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公主可聽過乾廢帝的動靜？”

那人笑而不答，好似洞悉統統的目光卻令人脊骨生寒。

前有虎賁軍持熊虎雲旗辟路，中有帝後乘象牙鑲鏤之龍輦，長公主乘王青蓋車緊隨厥後，百官車馬浩大，侍衛前呼後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