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登基[第2頁/共3頁]

她心境恍忽，一件一件給他穿了上去，不記得本身是如何穿的，侍婢端給她甚麼，她便給他穿甚麼。

“知錯了便跪下。”

薑姒正襟端坐，高高地揚開端來，一字一頓道，“毫不向竊國逆賊下跪！”

他輕笑一聲，似在閒談，“砍去雙手，便殺不得了。”

她的弟弟薑恒自兩歲時國破，流落多年，永寧三年甘州即位，至今還不到二十歲，連個子嗣都冇有。

那人輕喚，“阿姒。”

赫赫嚴肅，已然又是一代帝王。

按許鶴儀徹夜的行動來看，他會隨時隨地向她討取。她若不聽話，他也定會將她關進籠中囚禁至死。

薑姒眼眶泛紅，死死地盯著他，“你殺了他。”

薑姒亦沉著了下來，曉得觸怒許鶴儀不會有甚麼好了局，因此垂下頭去，細聲歎道，“至公子，阿姒知錯了。”

端給她素紗中單，她便給他穿上素紗中單。

許鶴儀已起了身，由婢子奉養著梳洗換衣。目睹著那婢子奉上了天子冕服與十二旒冕冠，薑姒悵惘若失，這天下呀，短短數年又要改姓易代了。

漢白玉的空中冰冷，宮外的打更聲偶爾響起，驚醒殿外宿著的鳥雀，它們撲棱著翅膀鳴叫飛走，很快便聽不見了。有蟋蟀在殿外收回“瞿瞿”的低叫，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卻顯得更加清楚。

是啊，子孫陰德於他而言到底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那裡抵得過那至高無上俯瞰天下的權力。

她驀地回神，卻垂眸不肯開口。

殿外的人當即應了，聽著腳步聲走遠，很快便將醫官帶進了大殿。

他悄悄摩挲著她沾了淚水的臉，清含笑著，“他在你腰間烙了朱雀，我便在你臉上雕隻白鶴，可好？”

薑姒瑟然打了一個寒噤，“至公子，阿姒再不敢了。”

侍婢已伏地叩首，“陛下萬歲。”

迷含混糊中總感覺那裡似有沉悶的動靜在響，細諦聽去卻又辨認不出。

他這才衝殿外命道，“召醫官來。”

薑姒怔怔立著。

他蹲下身來，傷口壓迫得他麵色慘白，他單手扣住她的脖頸，“殺你多無趣。”

“阿姒不敢了。”

他力道大，薑姒身材又輕，輕而易舉地便將她拖拽到了籠子跟前，“出來！”

“問。”

她已稀有年未曾跪過了，人也乏極了，幾次睜不開眼幾乎倒下去，但驀地睜眸卻發明外頭天光還是暗沉。疇前在張掖大營，她也冇日冇夜地跪在中軍大帳裡，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慼慼。

薑姒恥笑，“你不敢殺我。”

薑姒垂下眸去，心中混渾沌沌，空空如也。冇有留意醫官何時走了，也冇有留意許鶴儀在乾甚麼，她就那麼低頭跪著，雙腿痠麻了又緩過來，緩過來又痠麻了。

薑姒怔然望他，竊了她的國，還要她親身奉養換衣。她冇有動，那人便立在那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