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父親會回來的[第2頁/共3頁]

萬嬤嬤持續道，“駙馬不止一次叮囑奴婢照看好公主和翁主、公子，奴婢不能讓公主涉險......”

昭武七年元月，攝政王江伯禮薨。

伯啟又問，“母親要做甚麼事？”

公主府白幡高懸，哭聲哀慟。

薑姒動容，半晌道，“嬤嬤是個良善的人。”

及至黎明時分，薑姒聽到動靜展開眼來，見伯嬋正赤腳站在地上剪燭。

薑姒鼻尖一酸，伯嬴甚麼都為她想到了。

在昭武大疫中，已走了無數王謝望族與黔黎百姓，但大疫遠未結束。

伯嬋低聲道，“父親說母親一小我夜裡會驚駭，讓嬋兒和啟兒多陪母親。”

她內心想著母後，口中便道，“嬤嬤，如果母後還在，她也會這麼做的。”

昭武三年冬誕下伯啟，四年天子即冊其為公侯，又賜封地。

薑姒攜伯嬋與伯啟進了殿，那臥榻上曾經安睡的人已然不在了，但兩個小小的人兒一左一右偎著母親。

伯嬋又道，“可父親便是在治疫時......”

萬嬤嬤應道，“奴婢送翁主與啟公子到了侯府，便去尋公主。”

薑姒笑道，“母親會的，好孩子，好好睡一覺罷。”

伯啟又問，“為何死的偏是父親？”

她蹲下身來抱緊兩個季子，和順說道，“嬋兒，啟兒，明日一早，母親送你們去昭時哥哥府上罷。”

月華如水，在鴛鴦瓦上映出清冷的光芒來。這大災之年，連院中的山桃花都不肯再開。

薑姒輕聲道，“你我皆受慶朝奉侍，現在慶朝生了一場大病，母親怎能不管呀？”

城中烏煙瘴氣，除了四周燃著蒼朮，已死去的流民由官兵草蓆裹屍往天坑拖去，澆了石灰水進而燃燒埋葬。

數月不出，長安已是慘不忍睹，棺蒿充途，哀號滿路。這大好的三月原應是草長鶯飛，但是那漫天紙錢卻似寒冬的大雪，紛繁揚揚，飄個冇完。

她默了半晌，“母親是慶朝的長公主，該去為慶朝儘一份力。”

伯嬋依了母親的話闔上眸子很快睡去。

伯嬴曾在禁衛營中送她的佛牌，不值甚麼錢，但這麼多年她一向戴在頸間。

至三月，各郡國人皆減半。

她忍不住想到她的母後，母後薨逝的時候，她正像伯嬋一樣的年紀。

尚還活著的人亦是一副病軀，拄著木拐一步步往藥棚挪去。

薑姒笑道，“你留在侯府，不必尋我。”

伯啟哭了起來，“母親，我想父親了，父親還會返來嗎？”

伯嬋與伯啟不明白，但見萬嬤嬤跪了下來，擔憂地望著她，“公首要去哪兒？”

薑姒輕歎，“就快了，啟兒。”

她起家翻開殿門，伯嬋與伯啟撲到她身上，叫道，“母親！”

伯嬋不解，問道，“那母親如何辦？”

“母親會活下來。”薑姒和順地輕拍她的後背，“嬋兒，你是翁主。將來慶朝有難，你亦要似父親母親一樣挺身，你可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