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負荊請罪[第2頁/共3頁]
雪也下得大了起來,院中本來薄薄的一層,漸漸也就積得盈了尺。
錯的是他,是他夏侯起。
她笑了一聲,“你該記得你對我做過甚麼。”
夏侯起垂下頭去,“末將極刑!請夫人肆意措置,末將絕無半句牢騷!”
薑姒恍然入迷,他的極刑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正殿燭光微黃,青鼎爐燃著獸金炭,薑姒立在廊下,見伯嬋尚還站在院中淋雪,便喚她,“嬋兒,過來。”
但是她哭的時候,再也冇有伯嬴將她抱在懷裡,溫聲地哄她,“女人,我在呢。”
薑姒怔然,她想起曾有人也說過如許的話,那人說,“伯嬴永久是女人的馬伕。”
伯嬋小跑著進了殿,抱著母親道,“母親,我不想讓那小我死。”
薑姒握劍的手緩了幾分力道,她推開殿門,垂眸望著夏侯起,那衣袍薄弱的人背上捆著長滿針刺的荊條。
她從袍袖中取出一塊熱乎乎的烤紅薯,“給你。”
伯嬋悄悄跑了過來,拍著他的臉叫道,“怪人!你還活著嗎?”
那人好一會兒又道,“但若不死,今後夏侯起來護著翁主。”
伯嬋與伯啟遠遠地看著,抬頭問起萬嬤嬤,“嬤嬤,那小我為何總跪在那邊?”
“啟兒與你長得一模一樣,我瞥見啟兒便想起你來......”她說著便哭起來,“我一刻也冇有健忘你。”
“那你要乾甚麼?”
他笑了起來,“你是個仁慈的孩子,而我,真是個罪人呐!”
夏侯起眼裡水光明滅,這就是當年阿誰孩子,幾乎被他一次次害死,而現在,這個孩子卻想要救起他。
雪還兀自下著,他不肯吃烤紅薯,人也撐不住了,閉上眼睛迷含混糊地就要昏睡疇昔,他想,他的確是罪人,那一年冬在大西北他幾乎害死這個孩子。模糊間聽伯嬋道,“那你要為我當牛做馬,失期的話我會殺你。”
“求夫人進宮看看陛下,陛下一病不起,太醫令說隻怕光陰無多了!”
那人說,“夏侯起願為翁主當牛做馬。”
伯嬋疑道,“你怎會護我?”
“是,死也是值的。”
他生前的衣袍還是有淡淡的艾草香氣,她兀自一歎,“隻是今後再去你陵前祭拜,便不那麼輕易了。”
她喃喃問道,“求我甚麼?”
伯嬋不明白,便也蹲在那邊望著阿誰怪人。
半晌又聽伯嬋大呼起來,“母親!他死了!”
夏侯起跪伏在地不肯起家。
薑姒不再管他,任由他跪著。
萬嬤嬤忙跑去攔住她們。
那人卻在廊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嗓音降落,“末將給夫人請罪了!”
他想,天然,他是個莽夫,卻向來不是個失期的人。
就像他還跪坐在她身邊聽她說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