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哭了[第2頁/共3頁]
薑姒心中一片酸楚。
薑姒笑道,“我是定國侯的遺孀,這輩子不會再嫁了。”
馬車軲轤軲轤向宮門駛去,四月尾的東風吹起垂下的帷幔,那高亭大榭殿台樓閣,那長長的不見絕頂的宮門甬道,那高大巍峨的燕王宮殿,垂垂都被馬車甩到了背麵。
裴昭時依偎在薑姒懷裡,揚起胖嘟嘟的小臉,“母親,就要見到祖父祖母了。”
他母親奉告他,“你有你本身的路,我甚麼都不會幫你。”
第一次的時候,在城郊那座開滿辛夷花的宅院,他放她走不過是為了讓她回東宮做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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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姒笑道,“是呀昭時,就要見到祖父祖母了,你歡樂嗎?”
他已是第三次答應她走了。
不好。
薑姒內心一酸,順著裴昭時的手指今後看去。
這是她多少次想要走出的宮門呀!
實在不好。
記得緋色是他最愛的色彩,他的人也像緋色一樣慣是張揚放肆。他曾送給她一隻妃紅白玉雕鏤的玉梳子,上麵刻著他最愛的辛夷花。
許之洐驚詫無話,這一年半來滿腹的話語都在嘴邊,卻一時又不知該從何提及。“那你想到舊事的時候,便冇有一絲歡樂麼?”
又有甚麼不好呢?
這一次,薑姒很等閒地便推開了他。她笑著衝他點頭,繼而抵額膜拜,“燕王殿下,便成全臣婦和昭時罷。今後餘生,我也能念著你的好。”
但若他又提起“以江山為聘,娶你”的事,不好。
裴昭時看著宮門開了又關,終究“哐當——”一聲,將甬道絕頂的緋衣人關進了沉重的宮門當中。
他爬到薑姒腿上,揚起臉來看著他的母親。
便好似一向溺在水裡的人,溺了二十幾年,總算能抓住一根稻草用以拯救,他覺得總算能抓到點甚麼。
薑姒茫然歎道,“我不該上燕王殿下的馬,不該信燕王殿下的話,統統都是不該。”
江山是許鶴儀的,他憑甚麼以江山為聘。
薑姒長舒一口氣,她的昭時會在裴府好好長大,再不必被人諷刺是冇有父親的野孩子,他會由他的祖父祖母好好心疼,會有先生來教習功課,會有伯嬴教他習武騎射。
她會將裴昭時扶養成人,讓他做像裴成君一樣的人。
除了祖母,冇有人給過他愛,祖母也冇有教給他如何去愛一小我、庇護一小我。他隻曉得要想獲得甚麼,便去爭去搶。可這二十六年疇昔了,他甚麼都冇有爭到,也甚麼都冇有搶到。
本來在她內心,她與他之間,竟冇有一絲歡樂。
許之洐一身緋色長袍,如初見時那般,負手立在遠遠的甬道絕頂。
他跪坐在地,閉著眼睛。
裴昭時用力點頭,“昭時還從冇有出過宮。”
“母親,你哭了。”
他的母親正笑著望著他,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