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西伐大營[第2頁/共2頁]

他說不下去了，趁眼淚掉落之前從速回身走開了。

宴放心中擔憂，又不能違逆，隻得先回了城。

但不知本身該去那邊，腳下是他曾經的國土，與他卻好似並冇有甚麼乾係。能有甚麼乾係呢？爭權奪利這平生，不管誰做天子，腳下的仍然是這千萬年未曾竄改的大地。

一日雨停，宴安尋了機遇伶仃見薑姒，他的眼眶微紅，他說，“微臣擔憂主公到不了燕國了。”

薑姒與許嬋同住隔壁客房，他本身一間，其彆人如何住的他並不曉得。宴安約莫是在他的客房外守著，他夜裡不能安眠，常聞聲宴安在門外輕緩的走動聲。

他開端咯血。

他揚起藤鞭來抽了它，那畜牲這才嘶鳴一聲嘚嘚跑了。

傳聞主公疇前身子安康。

他尋了一處石板坐了來，雙手拄著劍鞘，抵著額頭埋下臉去。

那人疾疾打馬奔來，問道，“主公何故單獨出城？”

他暖和笑道，“出來逛逛。”

夜裡也老是不間斷地咳嗽。

薑姒聞言心傷莫名。

他疇前不信。

那馬聽不懂，也不肯走，哼哧幾聲在原地踏了幾步。

他信馬走著，不知走了多遠，天氣漸白，聽得身後響起了馬蹄聲，有人喊道，“主公！”

也向來不信。

他曉得本身到不了燕國王陵了。

有被丟棄的炊具，有脫落的馬蹄鐵，有破壞的戰甲，當年未燒完的柴火一頭兀自炭黑，另一頭卻抽出了新奇的枝條。

貳內心難安，憂思甚重，每日被自責困擾，又總在路上，養了大半年的身子又不好起來。

如果有城邑，便趕到城邑避雨，藉機休整數日。若在荒郊野嶺，又冇有山野人家，便持續往前趕路。

他失聲哭了起來，他想，他是連畜牲都不如的。連畜牲都不會做的事，他卻做了。

就是在這裡，就是在此處，她被丟給了西伐的將士。

宴安不好再勸，便緊緊跟從著，半步也不分開。

多年前她便說，他是這世上最該死的人。

宴安點頭，“夫人不知，主公是多年的芥蒂。這七年我日夜守在主公身邊，常見他以淚洗麵，卻甚麼都不肯說。”

薑姒歎道，“路途太遠，他累壞了，到了代國無妨多住些光陰，身子養好些再解纜。”

現在他病骨支離，話也很少。

他披了袍子持續往前走著，到了永寧三年西伐雄師安營的地段。多年疇昔，這裡草木叢生，卻仍能見到雄師當年遺留的陳跡。

但約莫她都看在眼裡罷，她是個細心的人，她曉得體弱的人畏冷，便給他蓋得暖暖的。

七月已是雨季，路上常遇大雨，一下便是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