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族老嗣子[第2頁/共3頁]

三叔公躊躇了一下，將麵前的孩子推到蘭溪跟前兒。

端茶遞水的小廝們，見到這好像菜市場普通閒雜的場景，各個對視一眼，皆看出相互眼中的無法之色。

三叔公手抖了一下。

腮雪低頭，“奴婢曉得了。”

蘭溪的麵色也溫和了些。

“如何了？見了當朝皇後，爾等是這副姿勢？敢問在坐諸位官居幾品？見皇後敢不可禮？”

三叔公不成置通道：“不是說……活不過……”

他雖頂著蘭氏族老的身份，實在就是個偏的不能再偏的旁係，家中最出息的子孫，也就是個九品官，端賴年事大，才成了所謂的祠堂族老。

“我的孫兒一歲能寫詩，三歲能作文，五歲熟讀論語經籍……”

瞳兒年紀小，人卻機警。

瞳兒怯懦地看著蘭溪華貴的頭飾，“姑……姑奶奶好。”

不見禮吧……那畢竟是當朝皇後……

越說越離譜了。

上一世，這些族老們皆因她之故，慘死家中……她心中，是有愧的。

三叔公對勁的摸了摸鬍子，對勁的笑著，暴露儘是豁口的牙齦。

斥道：“快，叫姑奶奶！”

蘭溪見他服了軟，上前兩步將他扶起來。

他們聽到的動靜……是蘭相活不了幾天了啊！白綢葬儀都籌辦好了，現在這是……白折騰了嗎？

他長著一張方臉，看著廣泛博氣，但眼底時不時爆出的精光，閃現出內心深處的策劃和算計。

……

三日了，日日如此，這群族老甚麼時候才氣消停？

……

迴廊委宛處，蘭溪在世人的簇擁下，繞過層疊的迴廊和假山，來到花木掩映的會客堂中。

想到鎮靜處，他拍了拍麵前重孫的肩膀，慈愛地問道：“瞳兒，如有人問你讀過甚麼書，你該如何回？”

若不是蘭丞相病重……這蘭府的門檻，他都邁不出去！

“宮中另有諸多瑣事，本宮便不坐了，來見過諸位族老後，本宮便要出發回宮了。”

有生之年，他也能搬到這個禦賜的宅子裡保養天年了！

令媛一兩的鬆山雲霧茶，三年出一件的燒青汝窯，另有這滿屋子代價連城的沉香木傢俱……

“皇後孃娘千歲千千歲……”

說得好聽是族老，說得不好聽就是守祠堂的。

她本意並不是為了逞威風，而是為了壓抑這些族老們的氣勢，讓他們認清本身的身份罷了，待會兒莫要提出甚麼過分要求。

一襲紅衣，綴滿灑金的鳳凰，繁密的針腳刺繡間，繡的不是鳳羽，是全天下獨一份，唯有她能披在身上的，不容僭越的高貴。

三叔公端起手邊冷掉的茶碗，喝了口，壓下那股不安閒，端出長輩的態度。

三叔公敲了敲手中的柺杖，咳了一聲，“實在我們這些糟老頭子住在府上，也曉得多有叨擾，但現在丞相爺存亡未知，我們蘭氏一族，總不能落入外人手中啊！瞳兒這孩子是我自藐視著長大的，懂禮又孝敬，您看，您不如把他收了，當作個親弟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