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以數年之功 定百世之基[第2頁/共3頁]

左宗棠開宗明義：“欲靖西陲，必先清要地。進兵甘肅，必先清陝西之賊；駐軍蘭州，必先清各路之賊。今陝省賊氛滌儘，餉道無中梗之患，客軍無後顧之憂，師行無阻，乃得一意進剿。如此，已複之地不令再被賊擾，當進戰時即預收善後之效，殆無管束之虞矣！民誌克定，兵力常盈。事前計之雖似遲延，過後觀之反為妥速。”

關卓凡持續說道：“左宗棠在京的時候，臣和他幾次研議，都以為西北的事情，秦漢以降，常常‘野火吹不儘，東風吹又生’。是次用兵西北，當取前鑒，不貪功，不冒進，不蹈前朝覆轍，務期斬草除根，一勞永逸。是以，西北軍事，不宜持久，當立定腳步，穩紮穩打，步步推動，以數年之功，定百世之基。”

禦姐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眼底一片波光瀲灩。接著嫣然一笑，說道：“隨你吧——那你就坐在椅子上好了。”

關卓凡扭轉火油燈底座上的旋鈕，調長了已經燒短了的棉芯，火油燈的光芒重新亮了起來。

以是，關貝勒有充足的底氣和聖母皇太後冇完冇了地“賴床”。

“甘肅的回匪，因為陝西未平，朝廷鞭長莫及，諸酋乃得安閒運營，殘虐無忌。朝廷能夠節製的處所，不過汪洋孤島。是以，甘肅回亂，局麵險惡，實在過於陝西。”

慈禧坐在炕沿上。拿起摺子，指了指炕幾的另一邊。說道：“你也坐吧。”

關卓凡說道：“‘事前計之雖似遲延，過後觀之反為妥速’，左宗棠這句話，實在精煉，真恰是老成謀國之言。現在甘匪一大股，已被逼入董誌原，我軍恰好聚而殲之。臣覺得，這恰是左宗棠步步為營之功效。請太後耐煩等候，臣敢打包票，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捷的動靜的。這一仗打贏了，甘肅的流派就算完整翻開了。”

這個景象，慈禧大抵是曉得的，乃有此一問。言語之間，委宛表示的。實在不是“抱怨”。而是“諒解”。

慈禧淺笑說道：“看來，當初讓你和‘左騾子’搭伴計，倒真是所托得人呢。”

關卓凡淺笑著搖了點頭，說道：“這個臣不能奉詔。現在不是在床……呃，現在是研議政務，君臣分際，要清清楚楚。”

比如，如果太後走著走著，俄然心血來潮，想到四周的甚麼名山古刹去禮一禮佛，進一進香，那麼，倉促之間，齋飯如何預備？山上山下、廟裡廟外，事前未經詳細勘察，關防如何設置？太後禮佛，可不比淺顯香客，扈從少說也要數以百計，他們的轎馬炊事，又如何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