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生知己是梅花[第1頁/共4頁]

“是你見地得深。”

“好！”慈禧麵現憂色，“安妥得很！並且，一點兒冤枉路也不消走！嗯，這個長江輿理，你熟諳得很嘛！”

一件大事定了下來，慈禧的表情甚為放鬆，她想起了一件風趣的事兒，說道：“你方纔說彭玉麟‘畫梅花’甚麼的，我模糊傳聞，彭玉麟畫梅花，彷彿……和一個女人有甚麼連累？這個事兒，是真的麼？”

“我記得，彭玉麟說，他‘已習於虎帳而疏於民政’，請朝廷勿‘棄長用短’。剛開端的時候，朝廷還覺得他假謙善，誰知他連續三次上疏，口氣愈來愈果斷，如何也不肯赴安徽巡撫的任，朝廷這才曉得他是當真的，隻好收回成命，給他加了個‘兵部侍郎’的銜頭，叫他還是督帶水軍。”

“彭玉麟幼時，是養在外祖家的。梅姑和彭玉麟，托名姑侄，實在年紀相若。青梅竹馬，耳磨廝鬢，時候長了，情素暗生，約莫也有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然諾。”

慈禧想了一想，說道：“啊，是有這麼回事——我想起來了。”

“臣覺得，”關卓凡說，“給彭玉麟加個‘欽差’的頭銜，‘簡閱海軍，周曆察看’，就充足用了。叫他為了這個事兒，長途跋涉，進京陛見，白白地兜一個大圈子，費時吃力，實在冇有甚麼需求。”

“另有，”關卓凡慢吞吞地說，“以彭玉麟的資格，以及他和長江海軍的淵源，非論拿長江海軍如何搓扁揉圓，黃翼升以下，也不敢說一個‘不’字——約莫會去找曾國藩叫苦，但是，既然這個差使，是彭玉麟在辦，曾國藩想必也不好說甚麼，就算有所婉諷，彭玉麟也不會聽——彭玉麟但是彈劾過曾國荃的，還不止一次！”

頓了一頓，持續說道：“如此，太後請想一想，辦這個差使，彭玉麟以外，還能做第二人想嗎？——除非是曾國藩本身來辦！但是，太後也曉得的，曾國藩那裡肯兜搭這件活計？硬逼著他去辦，必定辦得不痛不癢、不湯不水。”

“好了，彆跟我假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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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說看。”

慈禧用賞識的目光看著情郎：“你這番見地，可比當初老六他們，深上一層了。”

她深深地看了麵前的男人一眼，腦筋中，迴轉著一個關卓凡再也想不到的動機：你待我，能如彭玉麟待梅姑嗎？

“隻是，”關卓凡笑笑說，“漕運總督這類差使，在彭玉麟眼中，隻能算做‘庸酬’，不能算作‘國度有事’——這個‘庸酬’，拿過來，不但冇地兒擱，還礙著他畫梅花。是以，他是冇有興趣的。”

慈禧已是聽得癡了，內心想：鼓兒詞唱的才子才子、豪傑美人，也比不上彭玉麟和梅姑的哀怨淒婉、蕩氣迴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