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秀色可餐的嫂子[第1頁/共3頁]

“家裡要備齊一個月的米麪青菜。”這是第一件。

關卓凡曉得她聽明白了，看她的模樣，心中好笑：你把衣服揪那麼緊乾甚麼，又不是我要拿你當壓寨夫人……

“三天今後，不準再出門，實在有事要出去，隻許圖伯一小我去。”這是第二件。他看看小福，又加一句：“你如勇敢出去看新奇，把穩洋鬼子把你抓去做壓寨夫人。”

“嫂子，你這是乾甚麼！”關卓凡倉猝把小芸攬過來，用筷子夾了兩塊最大的肉，放在她的小碗裡，“漸漸吃，吃完了三哥再給你夾。”

“不走了。”關卓凡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伸個懶腰，笑著說道：“我來贍養這個家。”

比及圖伯和小福都去了，他轉向白氏，要說句特彆的話。

說他在做文章，那是汲引關卓凡了。究竟上，關卓凡是在做一樣很靠近於寫文章的事――他在學寫字。

“不走了？”白氏彷彿不敢信賴，顫聲問道：“你不走了？”

“三天今後，洋兵會進城。”他看著大師，“有幾樣事，要交代一聲。”

至於關卓凡的“本身”，從小就喜好舞刀弄槍，曾經讀過一陣書，冇讀出甚麼花樣，厥後還是靠了幾年前家裡跟勝保夫人攀上的“瓜蔓親”，認了勝保做“四叔”，纔在驍騎營裡補上了一個名字。他的那門“婚事”，是他還小的時候，老爹跟一名老友，都察院一名姓冉的都事之間，半真半假的打趣之言，厥後那位冉都事外放貴陽府的通判，跟著便是洪楊亂起，訊息全無了，當不得真的。

這些天，白氏臉上都是喜洋洋的，連著圖伯和小福，說話和做事的精氣神和本來都不一樣了。家裡多了關卓凡，還是個官身，讓這個家重新有了一個精力上的依托，有了但願和奔頭，不再隻是苦哈哈地熬日子。連城外的烽火，也都不那麼放在心上了。

“圖伯給我弄幾塊木頭返來，”他特長比劃了尺寸，“再買點紅色的桐漆。”這是第三件。

“我不走了。”

關卓凡急了，實話脫口而出：“你生得太都雅，把穩洋鬼子當場拿你當了壓寨夫人！”

早晨這頓飯，便分外分歧。白氏親身下廚炒了好幾個菜，又讓圖伯打了酒返來，蕭瑟多時的四合院，變得熱烈起來。昔日裡，圖伯和小福都是與白氏一起在桌上用飯，但本日多了關卓凡往桌邊一坐，他們便說甚麼也不肯坐上來了，在中間倉促吃完，卻又不肯走，挨挨蹭蹭地站在廳門口，看不敷似的瞅著關卓凡那身官服。

這個捱罵的肅大人，說的天然是肅順。他為鹹豐天子所寵任，是實際上的首輔，也就是宰相的身份。關卓凡讀清史的時候，對肅順還是佩服的，他勇於剝削旗人的賦稅，拿去支應火線兵戈的兵士，這在關卓凡看來，原是正辦。旗人不耕不作，憑甚麼每月白拿一份銀子呢？但是現在設身處地，看著家裡的慘狀，聽白氏這麼一說，對肅順不由得也有些悔恨起來，心中感慨：公然是屁股決定腦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