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以前倨而後恭？[第1頁/共3頁]

“呃，是，請太後訓諭。”

相乾人等，內心天然大跳特跳。

這句話看似經驗，實在大有深意，大夥兒聽著，包含關卓凡在內，內心邊都是大大一跳。

“你們兩位，就好好兒地搭伴計吧！現在，兩位還是哥倆兒，”慈禧抿嘴一笑，“過些日子，說不定就親上加親了呢！”

“臣在。”

慈禧的目光落在關卓凡的身上：“關卓凡！”

慈禧微微放平了調子，說道：“不過，說到洋務，萬事開首難！這個頭，但是六爺開的！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們不能忘了六爺的好處！”

這一兩年，他動輒得咎，一貶再貶，好久冇有聽過這類不是官樣文章的、暖和實在的天語表揚了，心中不免大起波瀾。隻是慈禧這段話，把她自個兒和慈安也放了出來，恭王不能就此有甚麼謝恩的表示，隻好沉默不語。

“第二，說說為甚麼要升你的官――可不是僅僅因為你替朝廷找返來幾件文玩器皿！”

慈禧進步了調子：“我說的再白一點兒：英國人是不想、也不敢再欺負我們了！想要和和藹氣地跟我們做買賣了！情願伸脫手來，跟我們實實在在地套友情了！”

“臣……明白。”

慈禧轉向慈安：“姐姐，你看呢？”

慈安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嘴皮子還真是利落，提及來一套兒一套兒的。”

關卓凡的腦筋“嗡”的一聲，不暇細想，撩袍跪倒，說道：“臣些些微勞，怎堪膺此分茅之賞？求兩位皇太後收回成命！”

慈禧目光炯炯：“我在想，英國報酬甚麼肯把搶走的東西歸還返來？天然是因為要‘聯中拒俄’――但是，不但僅是這一個原因！”

此言大有調侃之意，這類話，甚少出於慈安之口，更彆說在朝堂之上了。關卓凡不由大窘，卻也不能接話，隻是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向下伏了一伏，同時豎起了耳朵。

“這是因為，直到明天，英國人才感覺，我們真正幫得上忙！之前，我們的身子骨兒，風一吹就閒逛，自顧不暇，哪有力量幫人家的忙？人家也底子想不起要你幫手――就是說，直到明天，人家纔看得起、看得上我們！”

關卓凡用極誠心的聲音說道：“不說有駭物議，隻說――”

關卓凡佩服之餘，內心倏然冒出了一個動機：照這個模樣下去，這位姐姐，我還拿不拿得住？會不會有點兒……失控？

隻聽慈禧說道：“辯才呢，我們姐倆兒。是比不了你了。不過這事理呢。還是得說上幾句。”

“這也就幾年的工夫，英國人的臉子，前倨後恭的，如何就翻得這麼快？”

“晉你郡王，一方麵是‘爵以酬功’；一方麵是給天下人看，給洋人看，不是你一小我的事兒――這個意義，你明白嗎？”

“這就是你的功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