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小慈乃大慈之敵[第1頁/共3頁]

“若不是關老總跟我直言有二十幾萬，我又能曉得實數？”劉郇膏輕描淡寫地說道，“朝廷也跟我一樣，實在無從得知。說一句誅心的話，是多是少，都在一支筆底下。”

“劉先生，受教很多。”關卓凡這句話出於至心，說得極是誠心。

“這個包在我身上。”劉郇膏一口承諾下來，“不知這個摺子，軒帥要如何寫？”

劉郇膏也倉猝起家行禮，說道：“一點膚見，何克如此？”

“譚紹光的這支兵，是從杭州來的。”劉郇膏峻聲說道。

軒軍成軍的時候固然還不長，但不管是士氣、練習還是設備，劉郇膏跟著一起打下來，都是看在眼裡的，實在是一支少見的勁旅，並且關卓凡在京中的根底，他也略有耳聞。現在關卓凡竟然找上了本身，讓劉郇膏幾有不敢信賴之感——也就是說，除了不消帶兵兵戈，本身即是變作了軒軍的大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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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了極刑的犯人，由縣裡的刑房向上憲層層申報批解公文，隻要天子“批紅”的文書傳回到縣衙，知縣就要告訴捕廳典史，選定刀斧手，安插行刑的有關事項。待到第二每天亮，衙門傳點發梆，知縣坐大堂，衙役會合伺侯，捕快進監提出犯人，進至大堂驗明正身，馬快脫手捆上“法繩”，刑房書辦將犯人犯法標子倒放分案，知縣用硃筆向前一拖，再將筆順手一丟，堂上的法度便告走完，犯人就要推去法場殺頭了。

“軒帥，”既然主從的身份已定，劉郇膏便又改了稱呼，“鬆江府賈太尊那邊，我要請丁都司的一紙委劄，先以幫辦軍務的身份隨營效力。比及你的摺子批下來，纔好正式上任。”

“願附驥尾。”他向著關卓凡，深深一揖。

“軒帥，這內裡的景象分歧。吳建瀛那一支，有路可走而不走，是至心投順，不但該賞，並且可用。”劉郇膏替他闡發著，“高橋的這一支，是迫於窮途末路，不得已而為之。說句實話，當時長毛的兩道防地已破，華爾在西林崗上架炮轟擊，四圍另有洋人的兵艦環伺，就算他們不降，隻要半個時候，便成齏粉——降與不降，實在也冇多大彆離。”

“不敢。”劉郇膏趕緊欠身說道。他見關卓凡如許有誠意，躊躇了一下，還是把上麵一句話說了出來：“軒帥，我另有一句話，本不當說，隻是既然已經身為軒帥的僚屬，不能不言無不儘——傳聞縣衙的牢裡，待行刑的已決死囚，已經積存了七名？”

關卓凡明白了，點點頭，站起來躬身一揖。

這一句，彷彿醍醐灌頂，將關卓凡驚得一身盜汗——是啊，被他們所害的人，則又如何？

“那……要殺一百幾十小我，又是甚麼原因？”關卓凡遊移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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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飽則遠颺！關卓凡動容了，盯著劉郇膏問道：“但是，先生何故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