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做減法，做加法[第1頁/共3頁]

“著啊！要說‘做減法’，他減的更狠，乾脆是‘清零’了！但是，另一邊，他又‘加’上了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另有一堆耕具、種子、耕地——對於那班飯都吃不飽的旗人，是持續呆在這邊餓肚子，還是疇昔那邊，揣上三百兩白花花的銀子走人？到底何去何從，嘿嘿，選起來約莫也不算多麼難堪！”

“嗯。這麼說吧：旗務上邊，肅順和我做的，就是一味的‘減法’；他做的，就是‘減法’做過了，再做‘加法’。”

他神采微異，但一現而隱，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六爺，你說的是，我曉得該如何做了。”

“哦？”

恭王說道：“‘不甘心’這一層，我們臨時不提。先說‘甘心’——我細心考慮，此人做事，確有叫你不能不平氣的處所。”

恭王點頭說道：“佩蘅，你這話，話糙理不糙，宗室確切是被他打通了——不但宗室，兩宮那邊，又何嘗不是如此？朝廷隻拿出了一百萬兩銀子，他就能把清漪園修起來——哦，改叫‘頤和園’了——他自個兒不曉得要再往內裡填多少銀子？”

寶鋆悄悄“嘿”了一聲，說道：“是了，宗室拿了這筆錢，還如何會說他的好話？他鼎新旗務，上高低下都這麼溫馨，我看，不但僅是他能兵戈，大夥兒捧著他——底子是都被他打通了！”

“是，和我們中國算術裡邊的加、減，也冇有甚麼不一樣。”

恭王變得麵無神采，過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事兒，你自個兒定吧。不過，我想，臣子侍君，以忠以誠。嗯，這個‘誠’字，就是……有甚麼說甚麼。如果……非常的話隻說五分，那麼……”

言畢，視野垂下，落在手中悄悄閒逛的玻璃杯上，內裡，葡萄美酒，殷紅如血。

寶鋆又悄悄地“嘿”了一聲，冇有說話。

寶鋆不說話，腦筋卻在飛速地轉動著。

“佩蘅，你細心想一想他辦事的手腕：先從最底下動刀子，趕出旗去的，實在是最費事的那一撥，這些人，莫說已給了賠償，給了前程，冇有多少叫苦喊冤的；就算不給賠償，不給前程，他們叫苦喊冤的說話，也不易上達天聽。上邊的呢？他不但冇減甚麼，還往上加碼！嘿嘿，相互相得，高低相安，你說，還會有人說他‘擺盪國本’嗎？”

說到這裡，淡淡一笑，打住了話頭。

這個話，寶鋆可冇體例介麵，隻好持續沉默。

恭王將玻璃杯放在桌麵上，悄悄一彈，“叮”的一聲，杯子收回了清脆動聽的聲音。他微微一笑，說道：“隻怕會轟塌了天罷？肅老六那顆腦袋，約莫也等不到我去砍了！我嘛，嘿嘿！”

“……六爺，你這個比方……成心機！”

恭王頓了一頓，持續說道：“但是，他做這個事情，上高低下，竟然冇有多大的反應，幾近冇有甚麼人跳出來講他‘擺盪國本’——這但是怪了！你說，這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