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麋鹿（一）[第3頁/共4頁]

想起前一段時候的風景日子，世人就又忍不住感喟著點頭。唉，時也，勢也，運也。誰能推測，明顯能一起打進汴梁的契丹鐵騎，竟然硬生生被劉知遠那廝給擠出中原呢？誰能想到，新上任的遼國天子耶律阮卸磨殺驢，竟然直接滅了南樞密使趙延壽的滿門呢？誰又能想到，杜重威竟然如此孬種？明顯手頭另有上萬兵馬，軍糧輜重無數，卻俄然開城投了降？

……

這個馳名無實的職位，給他和他部下的弟兄們，帶來了冇頂之災。杜重威獻城投降以後，漢軍敏捷領受了鄴都。為了製止班師以後，處所上再活潑蕩，郭威、慕容彥超、高行周等人，毫不躊躇地朝四周兀自打著遼國燈號的州縣舉起了屠刀。一眾來不及改換門庭的“豪傑豪傑”，要麼被漢軍捉獲斬首，要麼丟棄了老巢，動員部下弟兄逃入深山老林苟延殘喘。

“謝五爺，我們如果能搶到女人，屁股最大的必定給您送疇昔！”

但是好景不長，很快，風向就垂垂混亂了起來。漢王劉知遠俄然豎起了擯除契丹的大旗，河北大地上，很多群雄起兵呼應。天雄軍節度使杜重威東征西討，忙得腳不沾地。契丹人也因為被打個措手不及，而喪失慘痛。

“閉嘴，想睡女人，也得有命才行！一旦被雪給埋在這兒，就隻能睡一輩子石頭了！”

當時有人勸史洪傑也從速適應時勢，但是，他卻不太看好劉知遠的漢軍，不以為天下另有誰能擋得住契丹人的鐵騎。以是高行周北上平叛之時，他判定站在了杜重威這邊。固然冇有派兵去助戰，卻也冇健忘替大遼搖旗號令。

“狗日的老天，狗日的契丹人，狗日的郭家雀，狗日的慕容野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猛地咬了咬牙，史洪傑拉住坐騎，轉頭用力揮動胳膊。他不敢喊得太大聲，卻儘力讓四周身穿錦袍的親信們大家都聽清楚，“殺人放火受招安！我們這回利落些，拿下陵川以後，立即要求招安。澤州那處所，向來是官匪一家。隻要我們表示出充足的氣力，就不愁官府不來上趕著拉攏我們！”

“是！”被點了將的兩個頭子立即撥轉坐騎，在各自鐵桿親信的庇護下，向步隊前後兩個方向快步急行。一邊走，一邊揮動皮鞭，將四周弟兄們身上的短褐，抽得叮噹作響，“閉嘴，不想死的都給老子閉嘴。萬一激發了雪崩，大夥全都得埋在這兒！”

“三爺，三爺，您說我們還得走多遠才氣見到火食？”

太行山區固然不屬於胡地，夏季的滋味一樣不好受。吼怒的朔風夾著雪粒子，從悠遠的塞外長驅直入，吹斷樹乾，壓垮房屋，將身材不敷強健的野獸凍成一具具硬梆梆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