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雄關 （四）[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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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波狼牙箭飛上城頭，帶起更多的血光。鄉勇們將鵰翎搭在弓臂上，用眼睛死死盯著城下的敵軍，卻還是冇有做出任何反擊。他們在等，等著潘美手中的令旗揮落。他們在等，等著自家所熟諳的那聲銅笛。他們在等，等候複仇的最好機會。

每一輛弩車上，三支一模一樣的弩弓，被扯得緩緩曲折，緩緩變成了三個半圓形。

因為親眼目睹了第一輪較量的全部過程，他們的表示，比先前參戰那批袍澤安閒很多。即便現在半空中零散已經有狼牙箭落下，大師夥也冇有惶恐失措，更冇有人跳起來跑動躲閃，或者不待主將的號令就搶先建議反擊。

“嗖——”城外的幽州白馬營看不到城牆上的戰術調劑，遵循他們本身的風俗戰術，搶先射出兩百多支狼牙箭。鋒利的箭簇或者射在冰牆上，打得白煙四冒。或者砸中盾牌，收回單調刺耳的撞擊聲。另有一少部分則直接鑽入人體，帶起一抹抹刺眼的紅。

他瞥見，受命封堵潰兵的長槍手也開端後退，轉過身，倒拖著兵器，連滾帶爬。很快，他們把長槍就丟下了，跌跌撞撞，唯恐落於任何人身後。

陶大春跑到冰牆內側邊沿，俯下身材大喊大呼。埋冇在冰城內的民壯們，在李順兒的批示下，喊著號子拉動繩索。繩索繞過凍在冰牆上的轆轤，彆的一端拴住了弩車上的一個粗大的滑竿。滑竿上的銅鉤，則又勾住了牛筋擰成的弩弦。

“全都站住，站在我身邊，重新整隊！”盧永照烏青著臉，退到間隔城牆一百步遠擺佈的位置，從親兵手裡接過繪著白馬的認旗，狠狠插在腳邊。“向我挨近，重新整隊，然後再壓上去，為戰死的弟兄們討還血債！”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冰雹一樣的羽箭，在盾牆分開的頃刻，兜頭砸下，捲起一團團腥風血雨。

這類平靜安閒的姿勢，令城外新替代上來的幽州白馬營批示使盧永照，本能地感遭到了一絲威險。猛地向身邊一扭頭，他大聲斷喝，“停手，全停手，冇老子的號令不準胡亂放箭！盧玄，盧玄，立即帶刀盾兵上前線盾牆！”

“弩車——，放！”潘美吼怒著揮落手臂，暗紅色的令旗在風中畫出一道彩霞。

其他幽州軍頓時士氣大降，潮流般四散後退。“長槍兵，長槍兵，上前督戰！”批示使盧永照又氣又急，七竅生煙，揮刀砍翻了兩名臨陣畏縮者，舉起血淋淋的橫刀大聲喝令。

正射箭射得歡暢的幽州兵卒們，根本來不及遁藏，刹時就被砸翻了一大片。本來整齊的軍陣，敏捷四分五裂。幸運冇有被射中的弓箭手和盾牌手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裡，麵孔上，手臂和大腿，滿身高低包含靈魂深處，都寫滿了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