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綢繆（九）[第2頁/共7頁]

現在轉頭再看，全部過程就變得一清二楚。韓重贇從開端就冇被騙，所謂等寧子明傷勢穩定就出兵，隻是一個遲延時候，藉機籌議對策的藉口。而他蔡或人，卻被三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玩弄於掌上。直到聽到寢帳外的馬蹄聲時，竟然還在做將對方一股腦全殲的好夢！

寧子明卻壓根兒冇想到，本身隨口一句解釋，能激發如此大的曲解。來自頭部的疼痛是如此之激烈，令他底子冇法像正凡人一樣思慮。後腦勺處的傷實在早就病癒了，冇有任何暗傷，能在人的腦仁中埋冇七八個月才俄然複發。他信賴師父扶搖子的醫術，也信賴本身以往對著鏡子檢視傷口時所做出的判定。真正的痛苦，應當來自他的靈魂深處。那一鐧或者一棒打在後腦勺上刹時形成的絕望和痛苦，早已經刻在了他的靈魂上，成為他這輩子都很難擺脫的夢魘。

“啊——！啊，呃！”寧子明尖叫著，從夢魘中硬生生被拉回實際天下。額角、雙鬢和脊背等處，大汗淋漓。疼痛消逝了，有股怠倦的感受卻敏捷代替疼痛，覆蓋了他的滿身。

兩位家將愣了愣，殘剩的勸諫話，全都卡在了嗓子眼兒。的確，麵前這位寧將軍，跟契丹人之間，可不但要家仇。後晉就是亡在契丹人之手，而寧將軍的彆的一個身份，倒是後晉的二皇子。

“寧將軍，寧將軍，你如何啦？！”

本身欠了常思父女的拯救之恩，也跟常思有約於先，在常家所麵對的危急冇完整消弭之前，不能自行分開。本身眼下名義上是虎翼軍器字三個營頭的都批示使，究竟上，連親兵都是常家和韓家送的，冇有任何能夠視為依仗的嫡派部曲。本身徹夜能夠命令殺光疆場上的統統契丹人，而河中節度使李守貞，永興節度使趙匡讚，另有四周其他處所諸侯帳下，卻還收留著數以千計的契丹人。燕山南北，剃光了頂門，留著小辮子的契丹人，還稀有十萬。他們日夜厲兵秣馬，他們隨時都能夠再度橫掃中原……

“我，我冇事兒。累了，趕了整整一天的路，又繞了這麼大個圈子，我有點撐不住了！”寧子明咧嘴笑了笑，怠倦地迴應。

虎翼軍鐵騎是從南門衝進大營裡頭來的，而本身奉勸周健良派出的前哨，卻去了由澤州山區通往沁陽的東北要道上。該死的韓重贇，清楚對沁陽一帶的地形非常熟諳，清楚曉得每一條通往沁陽的大小通道，卻假裝甚麼都不懂，甚麼都不清楚，拜托蔡或人替他帶路。他麾下的虎翼軍清楚以馬隊居多，清楚每天趕路百裡毫無題目，卻用心假裝體力不支，每天拖拖遝拉隻走四十裡，挑逗得蔡或人完整落空了耐煩，棍騙得蔡或人完整落空了戒心！

望著越來越敞亮的天空，寧子明冷靜地奉告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