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牢獄內外(八)[第1頁/共2頁]
固然豐子都遭到劍傷重創,兩人固然焦心,但恐怕那青衣人自後趕至,到時終不免要命喪其劍下,便隻好相扶相攜著漸漸分開這荒灘,不敢轉上大道,沿著江堤直走。程穀瑤偶然念起趁手短刀因為逃竄得倉猝而丟棄在那渡口小飯店裡,兀是恨恨不已,途中言言直數落天下鏢局行事的各種刁悍霸道。
程穀瑤看到豐子都突然說得慎重其是,莞爾一笑,說道:“子都哥哥,我信賴你的話。但是你這身內功應當便是從殷先生處所得獲,不然,其彆人哪有這等本事?”低首苦思半晌,昂首迷惑著道:“不過爺爺曾說過,人間凡就內功修練,都得務要循序漸進,潛修苦學,來不得涓滴偏差,七八年火線有小成,要待更進一步,非得更加下工夫不成。可你一夜間何故飛猛突進,直至大成,倒是想破腦袋也為想不明白。”
既然得知程秉南身陷南昌州府大牢裡,豐子都和程穀瑤於路上問明去南昌府的方向,遂就一起翻山涉江趕去。第四日上,豐子都身上劍傷已自好得七七八八,內息運轉間再無停滯。兩人想起那青衣男人說過清廷大內侍衛即將押送總鏢頭赴京的話,均各心焦,途中哪敢有所擔擱?餐風宿雨,隻是吃緊趕往。
豐子都一聽眼睛快速一亮,放開程穀瑤的雙手,欲要站起家來,誰知孔殷間扯動傷口,禁不住“哎喲”一聲,彎下腰去就是一陣咳嗽。程穀瑤驚道:“如何啦,扯裂傷口了是不是?”豐子都搖點頭,內心歡樂無窮,問道:“程女人,你是說你要和我一起去皖南斷雲峰那邊查探殷先生的下落?”
程穀瑤點頭說道:“是啊,我們經曆了那麼多的盤曲,可說是存亡與共,當然我得要伴隨你一起去……”俄然轉念想到了甚麼,忽地伸手掩住小嘴停下不說,神采倏倏然隻為紅暈一片,就如那江水麵上紅日般彤彤火燒。
豐子都見程穀瑤一邊為本身療治劍傷,一邊眼裡兀是噙滿淚花,心下畢竟打動,想要去說些甚麼稱謝的話,一時卻不曉得該從那邊開口。
可豐子都怎奈曉得程穀瑤現在心機,臉上隻是笑嘻嘻地。程穀瑤責怪道:“傻乎乎的癡笑些甚麼?血吐得恁多,就怕有甚礙滯,虧你現在還真能笑得出來?”回身去江邊掬來淨水,詳確地給他劍傷處洗滌儘昨晚為止血而敷就的粘泥,看到那三個傷口短短一夜間經已止住血收合,頗是欣喜又為駭怪,暗自忖道:“子都哥哥所練的內功果然奇妙,換作彆人,肋下這一劍便怕要了小命去。”當下再從四周荒灘采摘些去毒生肌的草葉根莖,撿來石塊搗成碎末,滿滿敷在創口上,又用布條團團包紮住。
豐子都猛地間聞聲程穀瑤說出“子都哥哥”這四個字,不由是呆上一呆,伸出雙手去緊緊握住她的雙掌。過得一會,豐子都悄悄說道:“程女人,感謝你信賴我的話。不過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好了,凡事隨緣。隻是可惜殷先生已經在皖南斷雲峰掉下了絕壁,至此存亡未明,不然當可找到殷先生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