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廢帝二年（公元553年）－ 夏[第3頁/共4頁]

我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柔著聲音說：“有空也帶著孩子去聆音苑看看我。你不常來，我內心的確也非常的顧慮。”

他那年青的臉上稚氣未脫，顯出一絲猜疑，卻很快掩去苦衷，也笑了一下，恭敬地垂手說：“毓兒明白了。”

“她如何了？”我詰問，內心有一些嚴峻。

我頓時心下瞭然，微淺笑了笑，又有些赧然。如何竟會被一個長輩憐憫起當年龐雜的情事。

“伐蜀？”蜀地與中原一貫隔斷，又陣勢險要，易守難攻。他如何俄然要伐蜀？

“啊，那倒是不幸中的萬幸。”毓兒感慨道。

見我看著他，毓兒不由有些慌亂，說：“近些年，我……我垂垂懂了一些事情。”

“哎。”他和順地應著。約莫是有些熱，他的額頭和鼻尖上沁著精密的小汗珠，看上去是那麼敬愛。還是這麼年青的一小我呢，已經成為父親了。

“你們去那邊等我吧。”我將他們遣開，又看向毓兒：“你有甚麼要同我說的？”

毓兒說：“阿母是建康嫁過來的，提及來這事也同南梁乾係不小。”說到這裡他竟忍不住嗤地一笑。隨即感覺本身失禮，抬手有些難堪地摸了下鼻子，收起笑意端莊地說：“傳聞蕭衍虔誠禮佛，幾個兒子倒是很不爭氣。自從侯景之亂以來，他幾個兒子之間爭奪帝位的戰役一向冇有停過。去歲四月蕭衍的第八子武陵王蕭紀在成都自主為帝，八月率軍東下，籌辦打擊駐守江陵的蕭繹――也就是他的七兄長。十一月時蕭繹亦在江陵稱帝。本年春季――也就是阿母將近分娩的那段日子，蕭繹寫了國書給至尊，要求我們伐蜀互助。阿父當時就說，伐蜀取梁，在此一舉。當時諸將皆有貳言，以為蜀地偏僻難行，難有勝算，隻要尉遲迥以為蕭紀舉雄師東去，蜀地空虛，正可趁虛而入。阿父便派他去蜀地了。這幾日傳來捷報，蕭紀潼州刺史楊乾運以州投降，引了尉遲迥的軍隊往成都去了。”

都疇昔那麼多年了，那段影象卻還是如同毒蛇普通將我纏繞。如果時候能夠倒流，我必然不會那麼當真地要去看他在側院裡到底乾了甚麼。

她暴虐地謾罵著我，口氣同她的生母是那樣類似。

我想了一下，說：“她如果我親生，你阿父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

“金羅她……她……”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看向我的眼神也開端擺佈躲閃，似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必然不會。

“南梁的侯景之亂可平了麼？”說到取梁，倒讓我又想起這件事。

我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輕聲說：“這是我們上一代的事情，與你和金羅都無乾係。你隻須記得，你是宇文泰的兒子。”

我站住。心被揪了一下。冇錯，我貪婪又脆弱，纔會在聆音苑獨居了這些年，嚐盡孤傲和冷僻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