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大統十五年（公元549年）－秋[第1頁/共4頁]

聲音顫抖，無窮慚愧。

說著臉上暴露得意又幸運的笑。

她笑著說：“明天就是乞巧節了。可不是你們漢人女子過的節日麼？拿這個去對月乞巧吧。如願他會轉意轉意的。”

身後跟著一樣風塵仆仆的賀樓齊。

那是我的夫君和孩子。

驀地就湧出眼淚。

可兒估客拉住我。如願拉住我。宇文泰拉住我。幾近泫然。這平生竟半分不由本身做主。

又一年春去秋來。

費連夫人卻未發覺，伸手擦了一把眼淚，笑罵道：“來就來了，還裝甚麼？本身的女人，還放不上麵子麼？”

也不曉得高歡下一步籌算如何做。

在被哀痛的回想折磨著的時候，隻要他們能給我暖和的安撫。

“如何了？”他不肯動，聳峙著，看著我。

他真是險惡，明曉得宇文泰和獨孤信早有芥蒂，還要火上添油，加深他們之間的間隙。隻怕很快，我在晉陽奉養獨孤信母親的動靜就會傳到宇文泰的耳朵裡。

他兩步跨過來抓過我的手：“冇事嗎？”將我的手指放入他口中。

他皺了皺眉頭：“難怪我傳聞黑獺到了潼關以後又令趙貴率所部回了潁川四周。本來是為了尋你。”

我張口結舌答覆不出。他現在甚麼模樣了？

費連夫人的身材本來就已很差，到了晉陽以後，亦是一日不如一日。請來的大夫都悄悄對我說，該籌辦下壽材了。

說罷伸手一指。

到了次日早晨，月光如水，銀輝滿地。深玄色天空中一絲雲翳也無。月光太亮，照得四周星光暗淡。

我也忍不住淺笑，冷靜將繡囊緊緊攥在手裡。

一個隊長模樣的人走上前，恭謹一禮，問：“是獨孤將軍吧？渤海王恭候多時了。”

“哎！”鑽心一痛，我低頭一看，已有血珠排泄。

獨孤公子的臉上暴露不解的神情：“誰？”

她不再是多年前納姬的典禮上因為傳聞我的出身而錯愕莫名出言刻薄的婦人。她衰朽而慈悲，想要幫忙我挽回她兒子的心。

如願未發一言，諦視著我。半晌，說：“他已經回長安了。冇有甚麼動靜。”

“不幸的孩子。”她輕拍著我的手安撫我，“冇孩子也冇甚麼。你瞧，我有個兒子，可又如何樣呢？有子莫如無。”

費連夫人亦睜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神采。她顫抖動手，撫著那已經不再年青光亮的臉龐。那是她的兒子，影象裡一向意氣風發，鮮衣怒馬，幼年風騷。怎想到光陰涼薄，他也經不住培植，人到中年。

他的臉上劃過一陣驚詫。正要說甚麼，門外馬蹄聲火光四起，一片喧嘩。半晌，一隊兵士明火執仗地闖進門來。

隨即小聲問：“你如何會在這裡？”

他朝我看過來。

如願被帶走了。隻留下惶恐不已的費連夫人在天井裡六神無主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