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永安三年(公元530年)- 秋[第2頁/共5頁]
想到此,我的內心俄然生出了一種自大。徐氏的嫡長女?真是笑話,我乃是洛陽鄒氏的堂堂嫡長女。哪怕我們鄒氏和王氏謝氏冇法比肩,但也還輪不到他們戔戔荊州徐氏踮著腳來攀,她又有甚麼資格癡心妄圖去夠獨孤公子的妾位?
我轉過一條長長的迴廊,到了一處小花圃。
她並不介懷,隻微微一笑,說了聲:“失禮。”抬袖一遮,一抬頭喝完了盞中的酒。
竟存瞭如許的心機。
①阿鄒:南北朝時也稱呼女子為“阿x”(x為姓氏)。《洛陽伽藍記》:英聞梁氏嫁,白日來歸,乘馬將數人至於庭前,呼曰:“【阿梁】,卿忘我也?”
她掩口笑了:“妾當然是不敷的。但是郡守大人已經娶妻是竄改不了的究竟。我不若先占住一個位置,將來再緩緩圖之。”
他一手拔下我頭上的髮簪,讓長髮披瀉下來,漸漸撫著,說:“讓你如許不放心,是我不好。但徐氏是本地望族,很多政事的停止還要依靠他們。以是明麵上的乾係要維繫著。你懂不懂?”
那口氣,像一個大人經驗調皮的孩子,直是又氣又愛。氣吧,打不動手罵不出口,愛吧,她又乘著這愛冇法無天惹一堆費事。
還算平靜,雖不知方纔的話被他聽去了多少,但徐氏也冇有亂了方寸。轉眼輕柔一笑,眼波流轉間傲視生姿,輕聲說:“我出來透透氣,剛好碰到這位鄒郎君了。――郡守大人又是甚麼時候出來的?”
我回過甚:“徐娘子撇下那一屋子熱烈跟著鄙人做甚麼?”
他轉過甚去,朝她微微一笑:“現在肯定了?”
她笑得更短長,直笑得那薄薄的身子都顫了起來,笑夠了,她靜下臉來,直視著我:“那你又是為甚麼?你的目標莫非和我有甚麼分歧嗎?”
如許美的女子,卻冇有和這仙顏相婚配的德行。可惜了。
“若非她內心存了那些動機,我再如何誘,她也不會說。”
我莫非要同她細說在定州的那一夜夜心跳?莫非要讓她曉得洛城的那些西下夕陽?莫非要同她描述黃河岸邊萬馬齊喑的慘況,和那晚一起伴他踏雪而來的鋪陳在白雪之上的燭光?
――一抬頭,已知上了她的當。她是要看我有無喉結。
我渾身一凜。她冷著臉站在我身後。
――確切是委曲。我又何嘗情願做個心機尖巧的女子。
我氣悶,說:“我出去吹吹。”
我低下頭,有些委曲,鼻子有些酸。
他在清澈月光下,淡著一張玉般臉龐,似笑非笑,輕啟雙唇,一字一句說:“這是我的逆鱗。以是……不要等閒觸碰。”
祖父最愛陶潛的詩,也最敬他的品德。兼之,也就非常愛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