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曉行夜宿[第2頁/共4頁]

楊柯聽完黑七的話，內心波瀾起伏，但神采一如平常，自言自語：“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誠哉斯言。”

老劉殷勤相讓：“高朋快進屋，小老兒這店小寒酸，委曲了高朋了。”

老劉臉上俱是敬佩之色：“老先生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是啊，小人乃是匈奴人。”一邊說一邊擦拭幾案，請世人落座。

唐仲俄然話鋒一轉：“公子此行不就是為尋良策嗎？隻一起走，一起看，良策天然會來。”兩人相視一笑。

悶葫蘆人如其名，一聲不吭從車上卸下了幾人的行李，俱是用藤條箱捆紮在車後，一手一個，腋下還夾了一個，也進了客店。

“胡人內遷本是永絕邊患的長策，漢胡一家都應是我大晉的百姓，可處所豪強兼併地盤成風，高利剝削百姓，民無可耕之地，官府重稅、徭役，貪贓枉法明目張膽，隻差一個燎原星火，胡人必反，這一反不但是邊患，更是內鬨，我大晉危矣。”

唐仲意味深長的看了楊柯一眼：“漢胡混居已久，時至本日仍然水火不容，滿朝公卿心知肚明，卻無一人道破天機，我大晉現在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啊。”

“瞥見甚麼都感覺別緻罷了，行萬裡路將所見所聞都記下來，免得忘記，得閒的時候翻翻，也是一大樂事啊。”

“二叔可有良策解此危局？”

唐仲點點頭：“公子是故意人啊。”

楊柯微微一笑：“這叫阿拉伯數字，隻要我本身看得懂，就是為了讓我記得住。”

黑七一把將老劉按在了坐位上：“我家公子從不端架子，既是有事要問你，你就坐下，常日裡也冇見你如此內疚的，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又對玉兒道：“玉兒，彆學你爹，聽七叔的話，坐下來吃點。”二人期呐呐艾的坐了下來，倒是黑七不住的夾菜勸酒。

一行人在郊野中沿著官道蜿蜒而行，不知不覺入夜透了，獨一一點星光暉映，車伕在黑夜中趕著車馬一起奔馳，卻非常安穩，未見顛簸，楊柯與侍從打馬並轡而行，遠遠的瞥見稀少的燈火，越來越近，倒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落，房屋均非常破敗，夜色中一片沉寂。世人放緩了速率，在車伕帶領下朝燈火處而去。亮燈處是幾座看起來略微劃一的屋子，夯土作壁，茅草蓋頂，門前立著一根旗杆，旗杆上掛著一盞風燈隨風飄搖，燈光固然暗淡，但在夜色中非常奪目。

胖車伕扯著嗓子大呼：“老劉，老劉，又睡死疇昔了吧，快滾出來，高朋到了。”犬吠聲高文，一條黑狗衝了出來，瞥見了胖車伕，立即不叫了，不住的點頭擺尾，明顯認得胖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