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黃粱一夢[第1頁/共2頁]

閻少琨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悄悄擦拭鼻血。

床上的湯瑤，渾身冰冷，冇有一絲動靜。

他從兜中拿出一個錦盒，有些吃力地放到湯瑤枕頭邊，含混不清開口：“你猜猜看，本年四郎給你籌辦了甚麼生日禮品？”

“日本人打了出去，這個世道已經亂得不成模樣……我不能去兵戈，我得陪著你……但瑤瑤你不要對我絕望，我把帥印和軍隊全交由華共的反動構造，讓他們去抗日……”

湯瑤紅了臉頰，她正欲開口，鼻子裡忽的湧出一抹暗紅。

閻少琨看著床頂的紗幔，眼神破裂浮泛，近乎渙散。

她眼底透著燦爛星光，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本身的倒影。

他怕吵醒床上溫馨躺著的人兒，抬起枯瘦的手緊捂住嘴，想止住那刺耳的聲響。

“咳咳……”屋內傳來一陣衰弱的咳嗽，那聲音如同刀刃在閻少琨心口劃過，帶來密密麻麻的痛苦。

閻少琨斂去腦海中的邪念，悄悄將門推開。

明天，是湯瑤的生日。

“對不起，我返來了，四郎返來了……”閻少琨的聲音有些失控的顫抖。

“瑤瑤，我甚麼都不要了，就如許陪著你，就如許抱著你，永久都反麵你分開，好嗎？”

閻少琨心底濕了一大片，他柔聲道：“本年的生日禮品是我，瑤瑤可想要？”

迴應他的隻要無邊的沉寂，另有無儘的酷寒。

閻少琨閉上了眼，再也冇有展開。

惡夢也好，重新來過也罷，今後餘生，我定是不能再落空你。

但夢中的統統過分實在，實在到讓他連心臟都忘了跳動。

到底是夢，還是老天憐憫他，給了他懺悔的機遇？

認識昏沉的閻少琨神情已經恍忽，他用儘最後一點生命力側頭看向身邊的湯瑤，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每天烤火，上火了……”她眼神有些躲閃。

閻少琨坐在床邊，用手銬將本身的手腳和湯瑤的手腳鎖在一起，然後躺下。

屋內的火爐俄然倒地，猩紅的炭火滾落在木地板上，翻滾起濃濃黑煙。

她神采煞白，趕緊拿起棗紅手帕緊緊堵住。

梅苑，在一夜之間燒成灰燼。

她聽不到閻少琨的呼喊，也看不到窗外的大雪。

閻少琨深吸一口氣，抬手正欲排闥。

民國二十三年，冬至日……

“嗯，返來了。”閻少琨哽嚥了一下，緊緊將她抱在懷中。

“瑤瑤，生日歡愉。”閻少琨的聲音像在戈壁好久不喝水的旅人，沙啞的短長。

“咳咳……”閻少琨坐在床尾，止不住輕聲咳嗽。

“你如何了阿琨？產生甚麼事了？”她眼底儘是擔憂和不安。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這是四郎親手縫製的手帕，棗紅色的……上麵有我們兩人的名字，你看看，喜好嗎？四郎第一次乾這類針線活兒，縫的歪歪扭扭，你彆笑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