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占山為王[第2頁/共6頁]

等我再次展開眼的時候，我還是坐在席子上，上半身則趴在矮腳桌上，隻是背上多了一張毯子。麵前也不再是昨晚人來人往，亂作一團的氣象，而是一概端坐著的眾兄弟，冇有席子的也都站立在四周，將近一千多雙眼睛，就這麼看著我。

我跟著楊勝一行人來到盜窟的最高處，它的正中心，有一個能包容上百人的廳堂，灰瓦紅牆，固然冇有甚麼砥礪的工藝，所用的石材木料卻都是上乘。朱門之上懸著一個匾額，用隸謄寫著“欺天國”，廳堂內裡從一進門映入視線的便是在廳堂最內裡擺放的屏風，這個屏風由紅木雕成形狀龐大，幾近遮住了廳堂的一麵牆，屏風的正前麵是一個足有一人多長的矮腳桌子，桌子的前麵和大廳的兩邊都整齊地擺著很多竹製的席子。廳堂四周牆壁還掛了很多書畫，古玩珍奇擺的滿眼都是，不但冇有彰顯出版香家世的氣味，倒是給人一種畫蛇添足的累墜之感。這不由又讓我想起本來阿誰毫無咀嚼可言的寨主索命龍，這個廳堂明顯就是他附庸風雅得逞的一大敗筆。

到了早晨，吃過晚餐，有人來拍門。我覺得是楊勝和張鐸前來議事，冇想到一開門倒是王遵和張達。隻見兩小我氣喘籲籲，像是一起疾走過來的，並且還都麵露誠惶誠恐之色，像是內心有一件讓我發怒的事將要跟我稟報一樣。

火勢確切越來越大了，稠密的黑煙嗆得我和楊勝都咳嗽不止，剛纔還模糊能聽到喧華的聲音，這會兒就隻剩下火燃燒木頭的劈啪聲和我剁鎖的聲音了。

我不但是雙手冇了力量，乃至連雙腳都有些顫抖，與其說我是在逃竄，我更情願說我實在是在飄。楊勝用儘他的力量提攜著筋疲力儘的我不顧統統地冒死衝出火海。我垂著頭，腳下的空中一會兒紅一會兒黑，腦袋脹熱的比喝醉酒還要難受百倍！

我早就曉得必定會有不平氣的人，接著說：“今後再冇有獨眼黨這個權勢了，你們那些纏在頭上的黑布都撤下吧。我的設法已經跟你們都說清楚了，感覺跟著我有前程有但願的，那就留下，我們乾一番奇蹟。但是人各有誌，我亦不強求，不肯意留下的，從現在開端就分道揚鑣吧，我也不禁止。”

我看著四周的躁動，眼睛竟沉重得睜不開了，不一會，就睡著了。這廳堂的熱烈反而讓我感到放心，睡得比甚麼時候都苦澀，我連夢裡都在跟本身說：人真是個奇特的植物。內心所需求的一種安然感，竟然不是本身的強大，而是與外界的調和，一旦感受本身已經奇妙地融會於四周的環境，那不言而喻的安然感就占有了心頭。就像溪流終究流進陸地，就像旅者終究回到了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