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12[第1頁/共4頁]

“劍兒……”

巫王坐到床前，哽嚥著說罷，握住季禮充滿厚繭的手掌，哀思不已：“愷之平生忠勇剛烈，孤負你很多。愷之可不足願未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誚的聲音乍然響起，將九辰幾近麻痹的思路喚醒。

次日早朝，剛擔當侯爵的季劍以“少不經事，恐難承國之兵事”為由，主動將兵符上交巫王。自此，巫王獨掌兵事大權，百官唯右相桓衝、國尉史嶽馬首是瞻。

語落，他已泣不成聲。

“是，爺爺，劍兒記著了！”

說罷，他拎起酒壺，輕身而起，再無顧唸的揚長而去。

九辰眼角，倏然滾出兩道淚痕，淌入鬢角，再無蹤跡。

長公主一驚，才發明季劍一身白袍，雙目泛紅，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

巫王點頭，喉間發酸：“愷之但說無妨。”

季宣模糊認識到甚麼，發瘋般分開世人，搶先衝了出來。長公主泣不成聲的喚了聲“父親”，也趕緊扶著彭氏跟了出來。

九辰客氣的同長公主意過禮，未等長公主開口，便道：“姑姑要說的話，子沂都明白。姑姑大可放心，今後，子沂不會讓阿劍難堪，也不會讓東陽侯府墮入危難。”

九辰背脊一僵，心底悲愴無以複加，他視如長輩的老侯爺，臨死前都在拚著最後一口氣為他策劃。

九辰悲愴難抑，怔怔走到床前跪下，低著頭，雙肩狠惡的顫抖起來。啞忍了一起，他終究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肆意抽泣。

閣內，兩個少年跪在床邊，皆靈巧的把臉貼在東陽侯刻薄的手掌上。床上，老侯爺安然睡去，神態寧靜。

東陽侯薨逝，舉國記念，巫王以國禮葬之，親身扶棺出侯府。滄溟百姓自發堆積在道旁，為東陽侯送行。

現在，他們君臣定然有些梯己話要說。長公主悄悄擦了擦眼淚，同季宣使了個眼色，便帶著世人一道到閣外守著。

季劍正心急如焚的守在閣外，聽到巫王傳喚，立即衝門而入，奔至東陽侯床前跪下，紅著眼哽咽道：“爺爺。”

離恨天涼涼一笑，冇說話，然後撩起青袍，竟和那少年並肩坐在了牆角。

季禮吃力喘了口氣，滿麵苦楚：“儲君乃立國之本，國本擺盪，必有大禍。自從兩年前鳳神血脈現世，九州各國虎視眈眈，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巫國。他們都盼著巫國朝堂內鬨，好趁虛而入。王上賢明神武，乃當世明君，切不成因一己偏好而置國本於不顧，激發禍亂啊。”

兩人立即胡亂抹了抹眼睛，聽話的將手遞到老侯爺掌中。

季禮目露欣喜，拍了拍孫兒手掌，眸光一凝，道：“劍兒，給殿下磕個頭。從今今後，殿下的情意，便是東陽侯府的情意。”

他閉上眼睛，仿照著九辰的模樣，深深吸了口冷風，又皺起眉：“冷風穿腸，很解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