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暮夜聞杖[第1頁/共6頁]

驀地認識到甚麼，晏嬰趕緊去看九辰，公然見他埋首臂間，已無任何反應，急聲喚道：“殿下，殿下，你醒醒，快醒醒，現在不能睡，一睡就醒不過來了！”

巫王怔了一瞬，道：“她來做甚麼？跟她說，孤正忙著，冇時候見她。”

晏嬰突聞此話，趕緊從地上爬起，抹抹眼角，道：“老奴服從。”

晏嬰已然磕得滿額鮮血，現在，再顧不得很多，奮力爬跪到刑凳前，舉起手臂，道：“殿下疼得短長了，便咬住老奴的胳膊，千萬不要再自傷了。”

庾庚認識到環境不對，立即讓內侍停止杖責，親身上前查抄後，才手足冰冷的跪地奏稟道：“王上，殿下昏倒疇昔了，主子請旨。”

晏嬰便也不再客氣，正要退下，卻聽劈麵女子聲音婉柔道：“方纔，我模糊聞聲殿內傳出一聲慘呼，不知出了何事？”

九辰搖點頭，還是咬住右臂，使儘滿身力量抵當了一陣，未幾時，認識便再次墮入渾沌，晏嬰的焦心擔憂的臉，也垂垂融進那無邊暗中當中。

雖是氣若遊絲，巫王亦聽得清楚，蹙眉半晌，終是擺了擺手，命庾庚撤去刑杖。

雲妃搖首，道：“不敢勞煩晏公，王上日夜辛苦，尚需晏公悉心折侍。”

庾庚隻覺一股寒意直竄脊背，滿殿燭火彷彿都化作重重魅影，纏繞不去。徹夜這一番暴風疾雨，他不知會如何結局。而他更難卜測的倒是，捲入這場旋渦，他一個小小的內廷司刑官，卑如塵芥，可否滿身而退。

九辰安靜道：“父王情意已定，何必再問兒臣。”

庾庚縱使怕出了不對，變成大禍，亦不敢觸巫王逆鱗，隻能命人去提了桶鹽水，潑到九辰身上。

庾庚聽著巫王冰冷無溫的腔調，忙戰戰兢兢領命，讓部下內侍去將九辰潑醒。

巫王墨瞳當中閃過寒意，道：“代他受罰，你還冇有這個資格。”

九辰抬眸看向巫王，道：“於情，兒臣想給本身的mm留條活路；於理，兒臣還想操縱此事與風、楚鬥上一局，如果本日風頭給了楚國，兒臣手中的棋子，無處可落。”

庾庚微愣，一時怔在原地，晏嬰卻跪爬到巫王案下，以額觸地，連連叩首，苦求道：“老奴求王上饒過殿下，殿下年紀尚小，如許下去，會要了彆性命的！老奴賤命一條，死不敷惜，如果王上執意要罰，便罰老奴罷！”

巫王神采淡淡，唯有眉間凝著一團龐粗心緒，道：“既然如此，世子殿下便教教孤，風楚求親之事，該如何應對？”

雲妃斂眉垂目，道：“原是如此，倒要勞煩晏公善加周旋了。國務沉重，又時近盛暑，王上若再因這些小事動了肝火，萬一傷了聖體，誰擔待得起？”

殿內金爐嫋嫋飄散著提神的青煙，燭火在夜風的吹動下搖擺不定，在殿壁上投下重重光影。全部垂文殿死普通的沉寂，隻聞沉沉有力的杖擊聲，粗重壓抑的喘氣聲，以及巫王翻看竹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