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頁/共7頁]

高個子有點對勁，可又忸捏似的，歎了口氣。

“這麼著也行，”祥子的主張彷彿都跟著車的題目而來，“把一輛賃出去，進個整天的份兒。那一輛，我本身拉半天，再賃出半天去。我如果拉白日，一早兒出去，三點鐘就返來；要拉晚兒呢，三點纔出去，夜裡返來。挺好！”

高個子笑了：“得，我再奔一趟！按說可冇有這麼辦的！得了，轉頭好多帶回幾個餅子去！轉頭見了，哥兒們！”

“老頭要我們，我也還得去拉車！”祥子願把話說到了家。

“兩輛車一天進上三毛錢，不敷吃的！賃出一輛，我本身拉一輛，拚集了！”祥子說得很慢，但是很天然；傳聞買車，他把甚麼都忘了。

“不去！”

看著高個子走遠了，矮子自言自語的說：“混他媽的一輩子，連個媳婦都摸不著！人家他媽的宅門裡，一人摟著四五個娘們！”

固然她那麼說，她但是並不很熱情找劉四爺去。父女們在常日天然也常拌嘴，但是現在的景象分歧了，不能那麼三說兩說就一天雲霧散，因為她已經不算劉家的人。出了嫁的女人跟孃家父母總多少冷淡一些。她不敢直入公堂的歸去。萬一老頭子真翻臉不認人呢，她自管會鬨，他如果死不罷休財產，她一點法兒也冇有。就是有人在一旁調劑著，到了無可如何的時候，也隻能勸她返來，她有了本身的家。

“囗！不出臭汗去，內心癢癢，你個賤骨頭！我給你炒下的菜，你不返來吃，繞天下胡塞去舒暢？你彆把我招翻了，我爸爸是光棍出身，我甚麼事都作得出來！明天你敢再出去，我就吊頸給你看看，我說得出來，就行得出來！”

“又這麼晚！”她的臉上冇有一點好氣兒，“奉告你吧，這麼著下去我受不了！你一出去就是一天，我連窩兒不敢動，一院子窮鬼，怕丟了東西。一天到晚連句話都冇處所說去，不可，我不是木頭人。你想主張得了，這麼著不可！”

天已漸漸長起來，他又轉晃了兩三趟，纔剛到五點來鐘。他交了車，在茶社裡又耗了會兒。喝了兩壺茶，他覺出餓來，決定在內裡吃飽再回家。吃了十二兩肉餅，一碗紅豆小米粥，一邊打著響嗝一邊漸漸往家走。準曉得家裡有個雷等著他呢，但是他很平靜；他下了決計，不跟她吵，不跟她鬨，倒頭就睡，明天還是出來拉車，她愛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