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蓮上舞（上）[第2頁/共3頁]

他年紀尚輕，不過二十來歲。穿一身竹青長衫，廣袖滾了牙白的邊。細心地看，那暗紋，那質地，實在不是平常所見。

新起的女人，一茬茬，盛過雨後春筍。

如月攬鏡自照，眼角到底起了一絲不易發覺的紋。

兩條輕紗伸展而出，在半空中飄飄搖搖。沿著輕紗望去，那一頭，一個紅色身影踏紗而來。

小丫頭不敢不聽，真的湊過臉來。

蕭昭業安閒站起，鼓掌而笑，正欲走近，卻被擺佈之人攔下了。他望著台上裁素。兩人目光相接，裁素卻毫無神采，隻當是平常客人。

蕭昭業叮囑了中間小寺人幾句，留下賞錢便走了。

而阿誰裁素，韶華就是最盛的光彩。不消鉛粉，不消胭脂，卻肌膚吹彈可破，飽滿如桃。

舞姬的臉被白紗覆蓋，隻見一對翦水秋瞳，冷極，素極，卻動聽心魄。她在輕紗之上，舞衣翩躚，柔若無骨，身輕如燕。

因為來了一個不一樣的人。

林媽媽去捧新的搖錢樹也罷了。這館裡其他下人，不入流的小丫頭們，竟然也敢拜高踩低。一個個往那裁素房裡鑽。

來人也不忌諱，亮明身份，就是禦前得寵之人。

“嗤，我不信，再美能美過如月去。”

“女人，銀匠說出了新奇花腔，我拿給女人瞧瞧，可有閤眼的？您如果看得上，那是銀匠的福分。”

她十五歲出來接客，甚麼冇見過。

一時群情沸騰，喝采鼓掌，撒錢買笑。隻聽滿台錢響，李媽媽樂得合不攏嘴。如月摔了手帕，銀牙暗咬，滿心不忿。

如春季過後的玉蘭，皺了。

約莫是哪家高門裡偷偷溜出來的公子，尋歡作樂，一嘗官方脂粉。

當日，她多麼風景！

楚雲館的風景，越夜越都雅。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儘桃花扇底風。

在場世人無不感覺心尖似被柔滑雙手和順一摸。

她恨不得衝上前抓破阿誰賤人的臉。

“彆動，過來。”如月聲音冷如寒冰：“把你的臉湊過來。”

他撫玩過多少歌舞，見過多少美人。但是無人有如許身姿，無人能舞得如許勾魂奪魄。他的後宮，他的明豔何後，他的三千美人，儘皆失容。

一曲結束，琴聲一斷，勾起無數可惜喟歎。怎如許倉促結束？

歸正，都是大被同眠過的。

如月的鳳目轉出一兩點笑意：“見了血，我就饒你。”

好不輕易得了這麼一株搖錢樹，雖說贖金並不昂貴，但是比起天長日久的日進鬥金，這一次性買斷明顯冇有那麼合算。

十五歲，卻出落得好一副身材。胸前老是緊繃繃的，呼之慾出。因而她叫來馮裁縫，指著一痕雪脯：“這裡，給我放低，再放低。”

“女人，新來的羅緞，你先揀。挑好了，奴婢立馬叫馮裁縫過來，給您量身。他不敢擔擱，管保兩三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