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剜心（下）[第1頁/共3頁]

“本來也不曉得是你，但是剛綁了你來，轉頭你就不見蹤跡。小道便曉得是你到了。”

半夜時分，濃雲遮了新月，那天暗得似難再醒來。

“我的心頭血，也是你這等孽畜受得起的！”聶如風飛身而下，手中長劍一揮，斬下酸與頭顱。烏黑血液濺滿了她的衣衫。

隻是，符成，術不成。

聶如風轉動不得，一臉仇恨，左臂上血肉翻飛，本來覺得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一樁，不想卻要死亡於此，思及事情又有些蹊蹺之處，遂咬牙切齒問到：“你們是成心誘我前來？”

“咚咚咚”沈流紈翻開大門，瞥見的是麵如金紙，身負重傷的聶如風。

“再等等，一會兒便能夠了。”

方士見此景象，兩股戰戰，腳下一軟便癱倒在地。聶如風的劍尖指上來，毫不躊躇地刺下。

她腳下不斷，袖中不知何時吐出一柄長劍，直取男人麵門。男人揮刀格擋，聶如風生生收住劍勢，並不戀戰，就要逃去。

方士猛地收回擊，回身麵向淺間夫人：“是了，取她心肝之前，還要再喂一次我的寶貝。”

淺間夫人席地而坐，不遠處兩支燭火明顯滅滅。她的臉似熔化般，枯皺的皮膚掛不住鉛粉，紅色粉末混著豔紅胭脂撲簌簌落下。眼睛裡一層濁液。

方士一麵籌辦法器，一麵說道：“嘿嘿，聽聞古人居裡修煉之人已脫去凡胎，用爾等之心方可煉成最好的返顏丹。”

聶如風難以置信，連續畫出三道符，卻無一勝利。至此時，她才真正駭然。數年來，她走南闖北，無數次身陷險境，卻從未如這般驚駭過。因為她堅信本身一身咒術武功，總能轉危為安。而現在，她失了獨一具有的，獨一能夠倚靠的東西。

男人微微一笑，笑聶如風自不量力。彎刀揮出，綿綿密密，聶如風已在一片白影當中。

兩人正在纏鬥，不想半空中暗器飛來，聶如風剛閃身避過，男人的刀已在近前，嘩啦一聲，衫破血流。

“你的咒術已被我封印。”方士麵龐扭曲，收回怪笑：“何必做困獸之鬥！”酸與嘴裡叼著淺間夫人的頭，朝聶如風飛來。

不對，返顏丹，聶如風記得她在書冊上見過，不是這等……

方士回身走向聶如風：“它已飲足人怨，屆時以你的心肝，必能助我這寶貝成魔！”

“留她性命！”那方士自院外跑出去，一麵說，一麵昂首看天：“時候將近，我要做法。”

“傳聞隻要你的心肝才氣讓我芳華永駐。”淺間夫人緩緩開口，麵上是難以自抑的衝動神采，聲音拔高得有些沙啞了：“你放心，我會在你的時候裡好好替你享用此人間繁華。”

一陣鈍痛自左臂傳來，聶如風咬緊了牙，提劍而上。

男人嗬嗬一笑，低頭吻過何妃的臉：“女人，老便是老了，哪有胭脂水粉蓋得住，又哪有邪術異方留得下。看上去十八又如何，那個不心知肚明她已三十八。我看她，不過當是看個希奇。”他將頭埋進何妃的鬢髮之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