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倒下[第2頁/共3頁]

澄明的月色下，王齊風的麵色慘白乾癟，如此熱的隆冬天裡，他隻覺渾發涼，“不……不……，我承諾過娘子，要把孩子們帶大成人，一個不落的，一個不落的……”

“叫，我讓你叫！”解差鞭子冇頭頭臉的抽上去。

“祖母……”

王大郎小聲道：“要不求三伯，求他讓官差給大妹喝些水和吃食。”他不想爹被那些解差輕浮。

王家兄弟含淚張嘴，看向前麵的父親，喉嚨卻甚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們跟父親一樣撫了撫麻敏兒的臉龐後回身而走。

“是啊，王……麻家小娘子，天亮太陽升起前，樹皮、枯草尖上有露水，能解口乾。”

……

……

“爹……”看到父親愁苦的麵龐，王大郎明白了，一起走來，王家人能打典的都打典完了，連嫡支都吃不到東西了，更何況是庶子。

麻敏兒已經跌倒數次了，大哥與郭大平一人扶了她一隻胳膊，拖著她往前走，可他們的身材也是一樣衰弱，跌跌撞撞帶著她往前挪，衰弱的耳邊都是兩個少年粗粗的喘氣聲，他們也快對峙不下去了。

人群垂垂遠去，斷後的解差走上前來，看了眼，叫道：“能走的從速走。”說完，也不管王齊風是放逐犯，徑直朝前走過。

陳黃氏帶著自家孩子一腳輕一腳重氣喘八哈的來了，邊走邊喊了一句，“郭家的，你還不跟上，如果被強盜、流寇抓住，謹慎他們吃了你。”

王齊風與郭李氏落在前麵，看到前麵孩子們倒在地上，趕緊奔過來，“咋了？”

“大郎……”王齊風打斷大兒的話。

叫喚聲……哭鬨聲……跟著熱浪翻滾的路程漸漸消逝不見。

王齊風麻痹的雙眼轉向女兒，蹲下身子，伸手撫了撫她的鬢角，就在麻敏兒覺得他會說甚麼時，他謔一下直起家子大步向前。

“大兄弟，這不是天災嘛，是不得以啊……”郭李氏含淚無法勸道。

王家兄弟眼淚汪汪，“爹……”

郭大平攙著弟弟的手朝地上看了眼後也抬腳走了。

大抵是人多，胡差頭也不敢當眾調戲的過分，點頭晃腦的走開了，王齊風低頭卻如喪家之犬。

伸開已經乾裂縫的嘴，“大……哥……，我……不可了，你們走吧！”

郭李氏愣了一下後頓時抬腳根了上前，懷中的悅兒伸出頭，朝前麵地上的姐姐看過來，不斷的抹眼淚，四歲的她也認識到滅亡是甚麼了。

滿天星鬥閃動，燦若銀河，炫麗奪目，統統又顯得那麼安靜、寧靜，如果能有一絲絲風就好了，麻敏兒心想，閉上眼睛，又想，要不是大旱，躺在田野裡，必然能聽到蟲啾蟬鳴，真是可惜了。

麻敏兒感受喘氣都困難了，吃力出聲：“爹……帶……大師從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