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巧舌如簧[第1頁/共4頁]

而等桂叔悠哉遊哉地走開，阿福重新想起他的差事時，珊娘早已經闖進老爺的書房了。

那明蘭恰好送茶水出去，便替太太解釋道：“太太不能嚴峻，一嚴峻便會胃疼。”

五太太比她更詫異，“你小小年紀，如何也會落下這弊端？”

後代有種說法，“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不但五老爺那邊不明白五太太為甚麼怕他，連五老爺的智囊團，一貫自誇人精的桂叔也不明白。而現在被固然年幼，卻好歹是來自同一星球的珊娘那麼一點醒，五老爺才恍然大悟，本來，是他一向用錯了體例……人家五太太是江南的嬌花，不是那草原上的勁草，哪能經得住五老爺這暴風暴雨般冇頭冇腦的熱忱，人家需求的，是“潤物細無聲”的庇護……

“是嗎？”珊娘一陣詫異，當初她跟袁長卿的乾係才鬨僵時，她也是如此的。因而她笑道：“我之前也有這弊端，不過痛起來的時候，喝杯羊奶也就好了。”

那是一幅僅用墨色勾畫的楊柳觀音立像。畫中的觀音菩薩長衣飄飄，低垂的觀音兜幾近遮住全部臉龐，隻叫人模糊看到一點下巴的表麵。那畫畫之人極是鄙吝筆墨，隻在烏黑的宣紙上，以極簡練的幾條墨線，勾畫出觀音大士的大抵衣紋身形，對五官邊幅竟是連一點筆墨都不肯恩賜，偏又對那隻半掩於衣袖下、固執楊柳枝的手，極具精描細繪之能事。

珊娘隻當冇看到五老爺一臉生硬神采的，站起家，一本端莊道：“我來，是跟老爺說一件很首要的事的。老爺纔剛在前廳那麼跟太太說話，怕是嚇壞太太了呢。老爺常在內裡走動，偏太太整日隻守在後宅，原就不善於跟人打交道，膽量不免有點小。纔剛太太那邊不舒暢，我曉得老爺是內心替太太焦急，話才說得有些急，偏太太那邊見老爺急了，不免覺得自個兒給老爺添費事了，以是才變得那麼惴惴不安……”

五太太較著被嚇了一跳，連話都說倒黴索了，“看、看、看我？！”

太太眉頭一皺。她不明白珊娘這話的意義，不由帶著幾分警悟，打量著她道：“纔剛老爺可不是這麼說的……”

進到書房，珊娘一昂首，就隻見她爹正背對著她站在一扇屏風前。那屏風上，掛著一幅畫，她爹正背動手盯著那幅畫看得入迷。

也不曉得是不是太太捏著蘭花指的姿式，跟老爺那邊觀音大士固執楊柳枝的姿式很像的原因，珊娘俄然就感覺，這兩隻手的確一模一樣。

看著自個兒這固然已經十四了，身量卻仍像個孩童的女兒，書案後的五老爺不由就是一陣醍醐灌頂。

珊娘點頭笑道，“太太不會真覺得老爺要把管家的事交給我吧？我纔多大年紀！再說，”她忽地湊疇昔，衝著太太輕浮地一挑眉，“老爺那麼說，太太真冇聽出來？我瞧著，老爺這是心疼太太呢，看太太胃痛，怕太太勞累，這才說了甚麼叫我擔下差事的話。究竟上，老爺也曉得我擔不下這件事的，太太那邊纔剛走，老爺就悔怨了，直說話還冇說清楚，偏太太竟走了。然後老爺就罵了我，說必定是我平常偷懶，不肯幫太太，才叫太太累病了。可我早就主意向太太請纓了不是？太太您說，我冤不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