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心悅[第1頁/共5頁]

我心悅你。

他低喃著又說了一遍。第二遍出口，比第一遍又更輕易了一些。“我不曉得你內心如何想我的，固然我也但願你能心悅於我，但我也曉得，憑我眼下的才氣，我冇體例那麼要求於你。且正如你父親所說，我身上的費事太多，我……”他頓了頓，扣在她腦後的手用力將她的頭按進他的懷裡，彷彿如許就能將他那些混亂的思路，那些他想說卻找不到合適詞語的話，全都一下子直接印進她的腦海中普通。

船上的袁長卿原正低頭凝睇著河水裡倒映著的明月，彷彿是她看向他的目光驚擾到了他普通，他忽地一昂首，那眼眸隔著如此遠的間隔，竟準準地捕獲到了她的視野。

想著阿誰要來爬牆的人，珊娘便有那麼一點心不在焉。等她反應過來時，三和早已經替她打散了頭髮，五福手裡拿著籌辦給她換的寢衣，奶孃則正伸手想要幫她換衣解帶。

珊娘轉頭看了一眼那屏風，然後才又扭轉頭來，然後……

珊娘：“……”

現在，瞪大著一雙媚絲眼的珊娘早已被他的剖明驚得呆成了一隻木雞。便是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便是他翻開窗戶跳出去時，冷風吹在她的身上令她打了個寒噤；便是她看著他回擊關上窗戶時衝她擺擺手，表示她歸去睡覺；便是他跳下玉蘭樹消逝不見了人影好久好久以後……她還是那麼呆若木雞地站著。

窗外，河邊那棵歪脖子柳下繫著的一葉扁舟上，一個黑衣少年正盤膝坐在船頭。一盞燈籠掛在他的身後，桔色的燈光照不見他的麵龐，隻將他那矗立的肩背映得格外刻薄。

因而珊娘善解人意地問道：“為甚麼？”

偏這披頭披髮的模樣……

北窗外，那棵半遮在小樓暗影下的玉蘭樹，看著竟似比白日裡看上去還要更顯高大一些。漸起的秋風吹得廣大的葉片收回一陣瑟瑟的聲響。隔著院牆，如水的秋月下，落梅河邊那棵歪脖子柳下正繫著一艘孤零零的單篷劃子。那船篷下掛著的燈籠被秋風吹得一陣搖擺，使得燈下背手而立的人影也跟著變得模糊綽綽，忽明忽暗……乃至叫人產生一種奇特的不安之感……

袁長卿一向都復甦地熟諳到，和彆人――比如周崇――比擬，他處於弱勢。一向以來，他都在儘力強大著本身，卻因為他到底才十六歲，而一向冇能達到他所但願的那種程度。這類環境下，以他的本意，他原不該向她剖明的，他感覺他還不敷阿誰分量……但他又冇法忍耐被彆人搶占了先機。以是，便是現在他的力量還不敷，便是這還不是最好的機會，起碼他要在她的內心留下一個印記……一個屬於他的印記……

好吧，她驚悚了。她看著他，腦筋裡一陣嗡嗡作響。這一刻，她統統的思路全都停了擺，除了麵前那雙顯得那麼熱烈的眼，統統全都成了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