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羊[第3頁/共8頁]

七

黃四的目光一不留意就移到了村莊中心。黃四看到了瘸子捲毛。捲毛正端著飯碗在曬穀坪裡用飯。瘸子捲毛那種細嚼慢嚥的行動，最能表現山裡人的安閒。黃四就喜好捲毛那種脾氣，瘸了一條腿，還不當回事，提及話來，笑死人，並且又不把老婆放在眼裡。麻將桌上，他娘孃的瘸子捲毛摸到“西風”就喊“西瓜一個”，摸到“白板”就喊“彩電一台”，摸到“一索”就說是“卵子一條”，很能激起玩牌人的興趣。昨晚，捲毛輸了十五塊，回家的路上還摔掉了一顆門牙。大師都說他手臭，想必是摸女人摸多了。

黃四老婆頓時就流了淚，她罵屋裡的黃四。內容相本地毒。

本子說，不稱斤兩了？

拆開信，黃四就哭了。他捏著那封信，雙手抓著本身那一腦袋雞窩般的頭髮，汪汪地哭。

本子說，村長，你以為我和小人誰最講原則呢？

那天淩晨，黃四徑直走到山奎身邊，山奎說，你媽媽的黃四，你還想乾甚麼？我爹死了！

本子說，那我就把我看到的，奉告給小人。

村長說，他奶奶的黃四，如何變成了這個模樣。

本子底子想不到黃四會那樣做。他瞥見黃四跑疇昔，捏著一隻羊的脖頸，用力一轉，那羊就攤倒在地。

這讓本子大為吃驚。

小人的死固然和村長有關，可終竟不是村長親手捅死的。小人老婆跑到村長家，要找村長的費事，她剛扯到村長的一隻衣角，就被村長給甩開了。小人老婆在村長家裡哭了幾聲後，就被人給扶走了。大師都說，現在不是來哭村長，應搶先哭一下你家小人，他死得太冤了。

黃四還看到了村裡的興子，他正挑著籮筐走出村口，前麵跟了黃四家的那條大黑狗。黑狗奉迎狗日的興子，想必是因為狗日的興子，家裡養的那條母狗又懷春了。

未幾久，村莊裡的捲毛在大聲喊黃四，說他家裡來了一封信。是安徽來的。

黃四內心想：這麼早從那邊過來，那人到底會是誰呢？是不是來偷摘山茶籽的土背溪人？每年這個時候，土背溪人就亂了手腳，他們跑到黃四山上偷摘山茶籽。他孃的，明天是不是又來放野了？黃四這下子，真的來了興趣，他要看一看到底是哪個狗日的敢來沾我黃四的便宜麼？

小人的棺木在世人的汲引下，像螞蟻搬場普通，一股勁地往山上移。

村長遇見本子就問，這是黃四家的羊？

本子聽了黃四的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他不曉得如何辦，他是來買羊的，現在他卻隻能蹲在茶籽樹下，一個勁地扯雜草。

有人勸黃四想開點，遠是遠了點，可小芹畢竟嫁了人，這也是冇體例的事。小芹阿誰男人固然缺了一條腿，但也算不蠢。大師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