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驟變[第1頁/共5頁]

“嗯，是麼？”宣光帝一下笑了，“這端莊本領冇長多少，這幾日，拍馬屁的本領倒是長了很多。”他笑笑，持續朝前走。

承德，德華門內。

“蔣大人這是那裡的話？”廉敬一笑，“請。”

“這麼好的風景，你的眼睛又冇瞎，欠都雅麼？”詹士謝圖看看宣光，又小聲道。

“這半年，外務府查處了很多官員，內裡傳播著一首歌謠，”宣光帝悄悄唸叨，“……草木榮，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裡，盛不下順天府一口鐘，東海貧乏白玉床，龍王來請隱姓王，天下好文章，珍珠如土金如鐵。”看看在坐的諸大臣，“這豪侈極欲到了多麼境地！”

“這倒不敢當，”廉敬笑著擺擺手，“身為臣子，自當為君父解憂，這隻是儘到臣子的職責罷了。”

“你們在嘀咕甚麼呢？”宣光帝看看背後二人。

宣光帝掃視一眼正襟端坐的幾位大臣，“朕，信得過你們，要不也不會宣你等前來集會，但，此種民風之下，朝堂之上潔身自愛之人，已所剩無幾，若想潔身自好，則上憲視他們為異類，同僚視他們為仇讎，這朝堂之上竟無好人立錐之地！”這話已經說得很刻薄了，這也是平時蔭堂與汪輝祖暗裡群情但不敢、不能也不想說出來的話。

“後日前來宴飲之人都是奎昌的親信，到時一體成擒，群龍無首，這城裡立時就要大亂，”廉敬胸有成竹，“到時隻要詹大人一宣聖旨，局麵立時可定。”

“大人，都察院監察禦史蔣大人求見，說是有些賬目上的事想就教大人您。”一門子倉促出去。

宣光帝看看常阿岱，緩聲道，“這秋狩，獵的是地上的豺狼豺狼，朕，說的是朝堂之上的虎，朝堂之上的狼！”

烏裡雅蘇台滿洲參讚大臣廉敬府邸。

“廉大人汲引，”蔣光鼐笑道，“原應早該登門拜訪，怎奈公事纏身，廉大人不會見怪吧？”

“這十九年來，總督、巡撫、道台乃至府縣之撮爾小吏，無不貪汙，無不糜費，出巡則講場麵、比豪闊，過節則收紅包、要好處，三節兩壽，冰敬炭敬，竟成了普通的常例！……傳聞，過年之時，北都城車馬如龍，省道府前來送禮拜賀的數不堪數！是不是也都有你們一份啊？”

他又看看幾位上書房大臣，“這些虎狼之輩，吞噬的是我大金朝的基業，吞噬是老百姓的心血，對這些虎，這些狼，必然要打，有一個打一個，有一雙打一雙！要讓他們肉疼，不敢貪，不想貪，不能貪！”

“臣從未以權柄乾與朝政，”蔭堂還是一臉持重，“就是在坐幾位大臣，臣耳朵裡也從未有過此等傳言。”

二人邊低聲說著，邊跟著宣光帝的腳步繞過儀門，走進一處院落，隻見院中黑鬆高可參天，倒是樹冠龐大，遮天蔽日，劈麵正門上鮮明是四個泥金大字――“萬壑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