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靈犀苦[第1頁/共2頁]
怠倦、睏乏,卻出奇的心神不寧。
“陳國昌,你冇聽清朕的話麼?”趙獻鷹隼般的眸子勾住他,那此中竟湧起一股殺意,一字一頓道,“朕說,馬上去。”
夜沉如墨,獻帝伏案而眠,陳國昌展開龍袍,輕緩地為他披上,轉而去清算龍案上散落的奏摺。紅字頭的摞在右邊,黃字頭的摞在左邊,全數碼放好後,他端起茶杯,澆熄了瑞腦消金獸裡的熏香。
“回皇上,”陳國昌在屏風後垂手默立,“鱷梨香,安神醒腦。”
“你的眼睛如何了?”
“不必。”
“陳國昌。”趙獻道,“本日燃的甚麼香?”
瑞腦消金獸噴出捲菸,趙獻屈起兩指,抵在眉心揉了揉。
“醜妃,”趙獻猛地把她拉進懷裡,“為何躲朕?!”
“已送了,是醜妃娘娘慣用的那一種。”
趙獻聲線發顫,在她麵前晃脫手指,才發明她目光呆滯,眼角結了厚厚一層白翳,血絲遍及,竟早已瞎了!
“是。”
不到一炷香風景,獻帝驀地驚醒,渾身像在冰水裡浸過,盜汗流了滿背,他大口喘氣,方纔夢中的景象還是揮之不去。
地牢裡還算潔淨,像是決計打掃過,卻很黑。遠遠的,他瞥見醜妃貼牆站得筆挺,儘力踮腳去夠那扇堵死的小窗戶,用手摸索著摳上頭的泥,指頭擦破了,血蹭在泥牆上。
“夢境多為相反,如果聖上心神不定,老奴去請若妃娘娘來為您寬寬解。”
“……是。”
本日奏摺格外多,獻帝順手將兩本摺子扔進炭爐裡,火苗舔上來,敏捷燒透了‘彈劾醜妃’四個字。
趙獻眉心緊皺,心頭似被狠狠撞擊,他朝她走去,伸手要碰,不料醜妃竟死力躲閃,像是在遁藏甚麼極驚駭之物。
地牢近在麵前,他卻有些膽怯了,見了她要說甚麼呢,還是遠遠看一眼罷,她如果睡了,便不吵醒她罷,還是……儘早接返來的好,人在地牢裡,如何也感覺不平穩。
如何瘦成如許了!
獻帝說罷,拂袖而去。
半夜霧氣下沉,石子路濕滑。趙獻發足疾走,半晌不敢逗留,那夢境逼真得令他後怕,這是獨一一次,陳國昌未曾跟從天子。
“地牢中皆已辦理安妥,聖上存候心。”
趙獻心不在焉地點頭,欲言又止,未幾,低聲問道,“之前讓你給她送的傷藥,送了麼?”
“鳳鳴閣的宮女再安排一個,挑個活潑些的,名字還叫青瓷。”
“罷了,明日朕去一趟。”
“被褥呢,都備了麼?地牢裡冇有地龍,這幾日該冷了罷。”
“聖上夢魘了。”陳國昌低聲道,“到龍榻上睡罷。”
“趙獻?”她的聲音極沙啞,死死攥住他的袖子,忽而猛地推開他,跌坐在地,不住說,“宋慶成冇有造反,我曉得他冇有造反,趙獻,宋家世代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