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冥夜廖然寂[第1頁/共4頁]

澄明的天空垂垂暗了下來，擺佈兩側的花木透著悄悄的光色。

“奴婢王政君有事求見皇後孃娘！”

“這是蕭育前日一大早托人送過來的藥，他說你跪得太久，又淋過雨，為製止落下病根，這藥啊，最好是定時服下。”雲蘿嘴角劃過一絲淺笑，“你現在可有胃口吃東西了？”

“是，姑姑！”宮娥見勢，不敢再多說些說甚麼，隻得躬身退出。

……

“妙菱！”王政君俄然從夢中驚醒，敞亮的光芒刹時落在她慘白的臉上。

見蕭育半天不忍拜彆，王政君又續道，“歸去吧！”

雨水太大，才一會兒的工夫，王政君的衣服便濕透了。她麵色變得慘白，立著的身材不自發地顫了顫。

蓬亂的頭髮遮著妙菱她那儘是汙垢的臉，恍惚的傷痕如同蜥蜴般在她蕉萃慘白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記。她極其衰弱，而又極其痛苦，像是掙紮在火海裡的飛蛾，想要展翅飛起，倒是用力渾身解數也逃離不出。她隻是一遍又一各處喊道：“政君，救我！”

雲蘿麵色哀痛，緩緩說道：“政君，歸去吧，妙菱她已經被杖斃了！”

“我要跪到皇後孃娘肯見我為止！”一貫溫婉的王政君，此時的聲音鋒利到倔強。因為隻要另有一點點的時候，她都要極力一試。

一個約三十幾歲的宮娥從金色百花薄簾後走出，有些指責地說道：“我不是奉告過你們，皇後孃娘因太子殿下的事氣急攻心需求靜養，是誰都不見的。還不從速出去，如果打攪了皇後孃娘歇息，豈是你我能夠擔待得了的？”

蕭育聽後輕歎了口氣，這才快步拜彆。

“政君，事情已過，便不要再想了。”雲蘿輕拭下眼角的淚花，又從床邊的桌上端下一碗清粥，“這是我方纔熬好的粥，你兩日冇進食了，現在也該吃些東西了。你嚐嚐看！”

妙菱的聲音空遠而幽深，暗澹得有氣有力。

宮娥不解，“你這是乾甚麼？”

“政君！政君！”雲蘿焦心呼喊著王政君，但是她已經聽不到了，緊閉著的眼睛裡，天下是無邊無邊的玄色在伸展。

“你可奉告皇後孃娘我有要事稟告？”王政君一臉焦心腸問道。

“政君，救我！”

“杖斃了！”王政君口裡緊緊地咬著這三個字，內心驀地翻起陣陣刺痛。像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撐起的天空，俄然就坍塌了下來。王政君嘴角乾裂，憂愁的眼裡已經啞忍了好久的淚水，終是冰冷地從她眼角緩緩滑下了。落到蕩起波紋的雨水裡，竟是沉寂得冇有任何聲音。如同她現在的心，俄然間就變成空空的，空到眼裡的天下恍惚成一片寂靜的烏黑。

“政君，實在，你既無證據證明此事非妙菱所為，又何必要這般固執呢？”蕭育眼神裡的擔憂與愁思，在黑夜裡垂垂透出，“你聽我的勸，還是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