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女曰琉璃（4）[第1頁/共3頁]

秉淮炭爐上置了鍋，開端煮水。

是以隻是笑。

寵孩子的崔玦是見過很多，但是劈麵說得如許直白，又寵得如許理直氣壯的，也隻見過麵前這一個。

琉璃在中間拿著小扇子，說道：“阿爹平裡日隻煮茶不愛理人。現在理人了，卻將茶煮忘了。”

崔玦指著指部下的茶桌，說道：“這茶桌，一看便是百年紅木，且這上樹紋形似人臉，結節如目，這木頭，怕是尋了很多時候吧？”

崔玦內心明白秉淮的意義，麵上卻冇有暴露來。現在孩子都還小，將來的事情起碼要十年以後才氣曉得，誰曉得中間會有甚麼變故呢？

把阿原說得笑了：“他也隻在兄長麵前，另有幾分孩子氣。隻是當著長輩的麵，也不怕被笑話。”

崔浩平時在家裡也看父親飲茶，閒來父親也鼓起親身脫手煮茶。茶自是好茶，但是卻從未像高家叔叔煮茶如許來得邃密。隻看用的器具、擺的物什，就曉得本身所曉得的煮茶之道，實在簡之又簡。

崔玦笑道：“你這般說了，這煮茶雖不是一時之功，卻要跟著學上一學。”

秉淮攬著阿璃，笑道：“做人，本該如我普通蕭灑安閒，有何笑話？”

崔玦看秉淮心疼感慨的模樣，便成心偶然地說道：“北地如果消了四鄰擾亂，今後再無戰亂，便不會再有這等憾事產生了。”

從茶架上取茶的阿原聽了丈夫的話，帶著幾分不美意義，跟崔玦說道：“兄長莫笑話。自從家裡有了阿璃，他一整日冇有彆的心機，隻是寵著慣著。幸虧阿璃還懂事，也算靈巧，不然不曉得要被他慣成甚麼模樣了。”

低下頭對阿璃說道，“阿璃，阿爹正要教你，與人相處，雖講多與報酬善，少與人樹敵，但是也不必願意而為，強意附合。正所謂，不背世禮，不違本心，悅人悅己，方是正解。”

自北地定都，餬口安寧，北地權貴富庶，日漸附庸風雅，一樣學著前朝相聚煮茶，談詩論賦，批評風骨。風景佳處，也是牛車儀仗，踏春賞秋。

一邊轉頭衝阿原懷中的阿璃招手道：“阿璃過來看看，也學一學阿爹如何煮茶。”

饒是如此說著，還是悄悄將阿璃放在織毯上，去茶架上取了成套的瀝杯蓋碗，林林總總桌上擺開，一些器具崔玦父子並元韜俱不熟諳，也未曾見。

倉猝將茶往秉淮麵前一放，說道：“北地最重禮節，我正要教女兒端方，你且莫放縱了她，學了你的不羈，惹了彆人閒話。茶已備好，炭已入爐，你且去煮茶，莫要再對女兒施教了。”

秉淮嗬嗬笑了，將女兒抱起來，交到阿原懷裡：“來，阿璃且跟著你阿孃，看阿爹如何煮茶。操琴，煮茶，賞景，此乃人生三風雅事，怎可不學？”

阿原感覺丈夫的確是要將女兒往異數上帶。女孩子家，自該循分靈巧，懂事明理。他們本來也是怕誤了琉璃的畢生，是以才決意從南邊過來。卻被丈夫拐帶得儘管隨便，不知禮節，哪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