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夢將寤（二）[第1頁/共3頁]

到得傍晚，紫宸殿來了動靜，道是賢人徹夜會來流波殿，隻是要遲一些。

“你疇昔不是，”戚冰的話音微淡，“最狷介的？我覺得你甘心一輩子呆在掖庭宮裡的。”

教坊司興和署的管事娘子趙氏忽來拍門，低聲道：“幾位朱紫，回鶻使臣今晚到此遊憩，你們要不早些歸去？”

戚冰悄悄哼了一聲，“有甚麼可怪？架子是要你本身擺出來的，不是旁人給的。”

戚冰道：“她們也想托個好人，或許回鶻人也是不錯的。”

趙氏愣了一愣，複又道：“憑娘子這番人才，還怕冇有出頭日？老婦在院外便聽得娘子的笛聲，能將人魂兒都勾了。”

他會不會又嫌本身不識好歹？

“你與教坊那邊熟悉，又頗能舞。”殷染拉著她在榻上坐下，委宛道，“還記不記得至正十八年，你那一舞，真叫人目銷魂銷。我說，你找個好的樂工，我們籌議著，你獻舞，我吹笛，在回鶻人的彆宴上――”

戚冰找來幫手的便是她曾提過的阿誰樂工，名喚離非，一身白衣，峨冠博袖，看去真是個伶人模樣。戚冰同他商討片時，過來對殷染道：“阿染你看，《湘夫人》何如？”

戚冰托人將曲子報給了禮部，禮部批下，殷染便得以每日堂皇往教坊司去練習。據聞回鶻使臣已到了，竟日裡由幾個親王伴跟著四周閒逛；這些皇子做閒事不長進，吃喝玩樂卻極精熟，帶得那回鶻使臣幾近看花了眼，直道□□上國氣度宏儼、珍奇聚集。教坊司裡女人多，提及這樁事來，眼角眉梢總流轉著意味不明的媚色。

戚冰的目中泛出亮光，“這倒不錯――隻是用過一次的手腕，再用一次……”

紅煙點了點頭，小寺人便一溜煙跑走了。她一邊命人布膳，一邊考慮著，劉嗣貞當然是陳留王的人，他會在賢人麵前說些甚麼呢？要知聖性命陳留王赴河南府，名為就國，實為監軍，過不了三五年還得讓他返來的。去處所上養軍養士，返來年紀也滿了，朝堂上跺頓腳都有分量了――這是多少宗室都盼不來的肥差！再考慮到許賢妃那邊還捧著個很有威脅的寶貝疙瘩，陳留王這回必然是歡天喜地非走不成的了。

殷染沉默垂下了眼，擦拭本身那一管玉笛。離非將手臂自她懷中掙出來，對殷染道：“你那支玉笛成色上品。”

殷染笑笑，卻將玉笛攥得更緊，銘字的那一麵對動手心，沁出了汗。

“以是有我呀。”殷染微淺笑道，“我來幫你，賢人必然會重視到你。”

戚冰掠了她一眼，低下頭，半晌，道：“你如何俄然想通了？”

戚冰本來出身教坊司，帶著殷染進那高牆院落裡去，安閒得如入無人之境。她原冇想過本身還會再來，一旁的娘子小工們，有的熟諳她有的不熟諳，投來的目光各各分歧，她隻作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