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5頁/共6頁]
“……是鄧質。”劉垂文靜了靜,俄然跳了起來,“您的意義是……不對,殿下已經醒了!必然是他坐鎮潼關在批示著的,隻是軍報上不寫罷了――”
“是了!”劉垂文一拍腦袋,頓時笑了,“感謝阿耶提示!”行了個禮,立即一溜煙地跑了。劉嗣貞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點頭笑笑,眼神轉眼又被更深的憂愁所粉飾。
段雲瑾一愣,“甚麼?他出兵是應當的,他本就是朝廷指下的藩鎮――”
“會師潼關?”段雲瑾喃喃,“你甚麼意義?”
殷畫刻薄?劉垂文隻覺昭信君說的必定不是他所知的殷畫。想及不能給遠在火線的殿下惹費事,衝到口邊的話又給生生嚥了下去,還賠上了笑容:“昭信君說那裡話來,我們屋裡有誰是藏著的?誰不是光亮正大住著的?”
“你現在去奉告她這個好動靜,”劉嗣貞和顏悅色隧道,“恰是時候。”
不知為何,明顯應當歡暢的,不安的情感卻幾近要淹冇了殷染的心,令她不能呼吸。她轉過甚去,茫然地看著捲起一角的車簾以外,中秋的圓月光輝光輝,將陰冷暗中的人間變幻作一片烏黑天下,流霜飛舞,隔著叢叢秋草能聞聲脈脈的流水聲,在垂垂酷寒起來的氛圍中哭泣著遠去。
“如此大捷,為何連他的名字也不提一下?”殷染的話音裡又帶上了他所熟諳的那種孤傲的諷刺意味,“鄧質雖有將才,若非殿下命蔣彪等人互助,平叛又怎能夠如此輕易?”
捷報從樞密院到中書門下到大明宮轉了一圈,長安城中壓抑好久的氛圍終究一清,大家喜上眉梢。實在這些歡愉的人中也並冇有幾個當真把龍靖博當回事的,隻把這當作朝野之間又一次爭權奪利罷了,他們既不在乎河北三鎮的哀鴻究竟為甚麼要投入龍靖博麾下造反,也不在乎被叛軍屠城的懷州、陝州該如何回到本來的模樣。
劉垂文又靜了好久,才終究垮下了肩膀,低頭沮喪隧道:“我錯了,阿耶。我現在也想通了,隻要殿下能返來……我真是再也不想見到殷娘子那樣……”
殷染不說話了。
聲音嚴肅中透著些嬌媚,倒是年過四十的昭信君,她的麵貌與身邊的女兒頗類似,隻是眉宇還更加陰沉一些。劉垂文欠身施禮,也不看她,隻道:“這是主子的事情,奴婢如何曉得?”
以蔣彪為首的中原諸路藩鎮俄然出兵勤王,加上朝廷調派的數萬精兵,潼關戰局馬上竄改。潼關防備使鄧質本就比錢守靜老謀深算很多,陳留王又已復甦,各項調劑有條不紊,四月初,獲得了四方山大捷,幾近全殲叛軍主力,逼得龍靖博往北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