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頁/共5頁]

說著，袁賢定睛看著她，企圖從她的臉上找出甚麼痛苦的印跡，誰知卻見她的嘴角緩緩勾起，鮮血與疼痛當中，她閉著眼，白著臉，卻竟然笑了。

那兩個老婦聽了這話，便知這十五下是可輕可重，上頭並不在乎殷染的死活。對望一眼，便落了鞭——

段雲琅驚詫，隻覺滿身血液都刹時解凍了：“甚麼？交——我措置？”

段雲琅邁步出去，殷染才終究敢稍稍地抬起眼來。

靴子的仆人彷彿很想說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統統言語都梗在了喉頭，在他的一雙冷亮的眼裡顫栗。

段臻若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低頭跪著的殷染，道：“唔，看在她救了環兒的份上，罰額減半，錢二兩，笞十五吧。”

狹小陰暗的小小刑房中，袁賢找來了兩名壯碩的老宮女，架著殷染讓她趴在長案上，一人拿一條長鞭，分站殷染兩側。

天氣已晚，簷頭鐵馬輕撞，風拂來時，攜了入夜的冷意。劉垂文一步步蹩近殿下身邊，小聲道：“殿下？奴婢來接——”

“殿下！”劉垂文駭然大呼，但見段雲琅雙腿一軟，竟直著身子癱跪下去！

“那下回父皇帶你去抓好不好？”

隻是這歡樂啊，切莫拿到日光下細瞧。它脆弱而虛幻，就如葉上薄雪，草間清露，日光一照，便散了，化了，再無蹤跡。

段雲琅額頭上冒出了青筋，答覆倒是簡短而有力：“是。”

但是，隻要與你在一起，哪怕是不見天日的長夜，哪怕是忌諱無聲的深宮，我都歡樂得無以言喻。

那兩名結實老婦一人一邊將殷染架了出來，往外頭雜草叢裡一扔，便拍鼓掌回房去，關上了門。

“……我明白。”

她漫漫然地想。

他那麼安靜，那麼安靜地領她受刑去。

房裡的人……莫非就是殷娘子？！

他這才轉頭，堪堪與跪在地上的殷染對視了一眼。

他彷彿魔怔了普通抬起腳步想跟從疇昔，那鐘北裡卻俄然又回回身來，冷冷地睨著他道：“你清楚能夠護著她的。”

殿下仍舊麵無神采。

劉垂文因而不再說話，便與陳留王一劃一著。但是他一靜下聲來，立即就聞聲了房中傳出的駭人聲音——

周鏡聲音降落，彷彿連他本身也不能信賴：“是交了內侍省，一鞭鞭地，真打了！”

草木枯黃，蕭瑟的北風吹刮來去，劉垂文膽戰心驚地候在一旁，垂垂覺出徹骨的冷。他忍不住道：“殿下，我們要不歸去……”

便瞧見門外朝霞的光籠在他的背影，躑躅似虛幻，轉眼大門合上，那霞光便消匿了。

笞十五……非論行刑的是誰，他去辦理一番也就矇混疇昔了。

段雲環麵前一亮，“父皇真好！”小孩子心性，卻將為殷染討情的事忘在了腦後，“環兒想去東內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