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涼薄[第4頁/共4頁]

老馮神情木然地站在櫃檯以後，短短幾日，他彷彿愈發衰老了些，鬢邊本來灰白異化著的發已全白了，本就不甚稱身的衣裳穿在身上顯得過於廣大了些，他正望著門外發著呆，客人連喚了他好幾聲添酒，他才醒過神來。

“老馮這是咋啦？”酒客咕噥著說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非論百裡酒坊的酒客是如何嗟歎，五味居的二樓雅間中卻氛圍卻非常和諧。

年青人一怔，看著老馮儘是血絲的雙目，隻覺老馮手上的力量極大，讓他疼得皺起了眉毛，他還未說話，老馮卻彷彿魔怔了般，猛地吼道：“帶我去！”

“蘭陵王？帶兵衝鋒，不過一莽夫耳！天然還是落雕都督高超些。齊國三傑當中，斛律明月當居首位！高長恭次之，段韶再次。”

下人雖寒微，卻也在獎懲榮辱之事上多長著幾個心眼兒，便不欲出這個頭，相互互換了一個眼色，此中一個仆人便倉促跑到馬車前，恭謹回稟了起來：“娘子，有個老翁說是您的……親眷，奴不敢隨便措置，娘子可否移步前去看看？”

這年青人是老馮的鄰居，不學無術，又慣常愛在西市中閒逛，老馮瞟了他一眼，打不起精力地笑了笑，“哦？又有甚風趣的雜耍了？”

“曉得啊！還見過一回呢，邊幅那是極好的人才。”

“小憐！是馮伯，馮伯！”老馮隻道馮小憐冇有看清本身，還一個勁地叫著，望著不遠處的馮小憐，正歡暢於她那一身叫不出布料倒是極其柔滑的上好衣裳，卻又發明她彷彿瘦了，神采也有些慘白，不由又擔憂了起來，正想疇昔好好與她說上幾句話，卻被仆人推搡了幾下，涓滴進不得身。

馮小憐看了那處一眼，隻見老馮還在叫喚不休，仆人已是煩了起來，不再顧及著力道，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正欲再給這個不識好歹的老頭一些經驗，便見老馮勉強支起了身子，憤怒地叫道：“你們讓開！我要見自家女兒，輪得著你們管？”

酒客這才明白了過來，鬱鬱地喝了一大口酒，嗟歎道：“隻道情麵涼薄罷了！”

酒客收回瞭望向門口的目光，不解道：“老馮就要尋著了她閨女，不是喪事一樁？你又歎的哪門子氣？”

五味居後無人路經的冷巷當中，此時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抹著淚，笑道，“如許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