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恐將軍之遲暮[第1頁/共4頁]

雨水落在傘麵上，順著傘骨落了下來，化作水簾掩蔽了視野，六合一片昏黃清冷中，他瞥見那少女一雙眼眸望著他，彷彿透過他看到了極其悠遠的事物，顯得令人捉摸不透。

高緯卻看也不看。語氣有些古怪，“如有奏本，當在朝會上呈，斛律將軍入宮親身來找朕，想必是甚麼了不得大事吧？”

斛律光心中嘲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淡然回絕道。“不必了，淑妃請回罷。”

但是，他身後響起一個輕柔的聲音。

斛律光說話向來直來直往、簡明扼要。當下也不兜甚麼圈子，寂然道，“臣聽聞後宮當中新封一淑妃，後宮之事本不容臣置喙，隻是後宮封號皆由先帝所頒的河清爽令所出，如此毫無啟事地增設‘淑妃’一號。朝令夕改，有欠商討，請陛下收回成命。”

……

斛律光心中嘲笑，暗道費了這麼多口舌，正戲終究來了，且看她要耍甚麼把戲，回過甚冷冷道，“說。”

“善惡若無報”這句出自《西紀行》，穿越了請不要窮究……本書估計寫四卷，第二卷跟著這個春季的到來，也即將落下帷幕了啊……

斛律光早就推測如許的成果，毫不動容，隻是冷冷看了上首的馮小憐一眼，然後也回身拜彆。

“將軍老當益壯，確是令人佩服不已。不過將軍保家衛國，是萬民之福，還是請將軍保重身材，好持續為萬民謀福祉。”馮小憐還是保持著將傘遞給他的行動，笑容卻更甜美了幾分。兩頰暴露兩個小小的酒渦，看起來真是斑斕不成方物，足以令男人怦然心動。

……

馮小憐看著大雨當中老將軍的背影，輕聲道，“惟草木之寥落兮，恐……將軍之遲暮。”

“拜見陛下。”

正要說下去，俄然覺到手上一熱，馮小憐悄悄握住他的手，朝他柔聲道，“彆活力。”

高緯看了身邊少女一眼，那少女便明白他的意義，起家朝著斛律光微微一禮，“馮小憐見過斛律大將軍。”

“斛律將軍請留步。”

隻見遙遙的上首，案前，一身絳紗便袍的天子正有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而他身邊，卻坐著一個少女，一襲粉色煙羅衫，烏髮不簪，麵貌絕美，烏黑的肌膚在有些暗淡的殿堂中像是會發光，一雙水靈靈的眸子非常慧黠，像是一隻貓兒看到了絨線球般，正獵奇而靈動地打量著他，高緯的一隻手悄悄攬著她的肩頭，舉止密切非常。

走出大殿時，內裡下起了雨來。

斛律光皺起眉頭，非常迷惑她此時行動與本身印象中的紅顏禍水不符――冇有煙視媚行、嬌聲膩語，也冇有嬌蠻率性、目中無人，麵前的這個少女看起來除了麵貌絕美以外。行動舉止都很端方有禮，反而像是個教養甚好的王謝淑女。

……

不是淅淅瀝瀝的細雨，而是帶著春季遲來的蕭瑟之意，將園中富強花草沖刷得綠肥紅瘦，即將殘落，無數水流順著殿簷吃緊地砸在了地上。看了一眼有滂湃之勢的大雨，斛律光的腳步冇有停頓，朝著廊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