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情毒（六）[第1頁/共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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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後聞言心如死灰，有力地坐倒於地，隻覺大難臨頭，目光板滯，然後她看到了閻玉兒，便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如同溺水之人抓著浮木般，幾近神經質地說道：“玉兒、玉兒！玉兒，你求求陛下，求求陛下饒了你！快、快啊！快說啊！”

閻玉兒淡淡地笑道，秀美的麵龐看上去仍然內斂，隻是那纖細的神態有些竄改，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眸敞亮，阿誰文靜到木訥的傀儡皇後此時才畫龍點睛般有了幾分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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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我不想進宮……我也不想要阿誰鳳冠……”閻玉兒伸脫手死死攥住馮小憐的手臂，毒素循著血液在她體內流淌。淡淡的黑氣已經覆蓋了她清秀的臉龐，這個自始至終都澹泊平靜的女子終究因為劇痛而流下了淚來，她痛苦地抽泣道，“我……不喜好陛下，也不喜好害人……可我、我不是廢料……我想……回家……”

“嗯，結束了。”高緯低聲道，“我們回家。”

“回家吧。”

“其罪當誅。”閻玉兒聲音穩定而乾脆，冇有了昔日稍顯小家碧玉的謹慎，不再諱飾能夠設下如此連環毒計的鋒芒，她抬起眼，直視著高緯，“陛下，妾原名閻玉兒，惟願身後能歸原姓，與胡家無關。”

她倒在了雪中，殷虹的血洇了開，像是白雪當中盛開的紅梅，熾熱而斑斕。

她俄然感覺因為這一句話，臉頰上的傷口不再疼痛。

侍衛趕緊上前將哭喊不休的胡太後拉開，胡太後猶自披頭披髮地掙紮不休，口中哭喊不斷，高緯揮了揮手，胡太後便被拖著分開。

穿太長長的永巷，一步步邁上登天的台階，戴上沉重的百鳥朝鳳冠，當宮闈的暗影將她完整吞噬，春季會拜彆，光亮會燃燒，她曾經略帶羞怯的斑斕笑容也漸漸消逝，變成了被鳳袍包裹著木偶，死普通地坐在孤單的宮中。

然後她抓著馮小憐手臂的手垂垂冇有了力量，垂了下來。

鋒利的瓷片劃過了她得空潔白的臉頰。

她瞥見了阿誰把握天下權的男人，瞥見了他的冷酷。登上後位的那一天，她素淨的麵龐畫上了濃濃的妝容，卻被淚水衝出一道溝壑，從那一天起，她發誓不會再抽泣。

“廢料！你這個冇用的東西，掙不來恩寵，換不來繁華，就連害人，都害不出花樣！我辛辛苦苦將你弄進宮來，將你捧上至高無上的皇後之位，到頭來換來了甚麼？換來了甚麼？”胡太後嚎啕大哭著，然後伸手用力地在胡玉兒身上捶打著，描述猖獗，如同魔怔。

高緯看著跪在身前的女子，淡淡道，“胡玉兒，你讒諂淑妃，歪曲朝廷重臣，還攀誣左皇後，三罪並罰，你可知會有甚麼了局麼？”

閻玉兒微微挑眉，如有所悟。

“好了。”高緯俄然打斷了她的話，閻玉兒諷刺地笑了起來，覺得高緯對馮小憐各式保護，卻聽到高緯下一句淡淡說道：“像你如許的女子，不該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