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無愁[第4頁/共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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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憐這時才復甦了些，想起來明天不是睡懶覺的日子。因而艱钜地分開暖和的被窩：“對了，明天要去中宮朝會……”

高緯一怔，回過甚看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唇角微微揚起。“我去上朝，你多睡會兒。”

“萬歲。”

為她打扮的是那名她新汲引上來的小宮女清綺，她模樣看著靈動跳脫，彷彿另有些莽撞，卻不是懵懂魯莽之人。這些日子跟在她身邊，去處符合端方以外又多了幾分知心親熱。因而馮小憐便也放心腸留她在身邊服侍。

“再睡會兒。”高緯不容回絕地將她塞回被子裡，為她掖好被腳，然後在她額上悄悄一吻，“出門多穿些。傷寒還冇好多久，不要吹風了。”

喬幽抬開端望著肩輦拜彆的背影。站起家，沉默不語。

穆黃花笑著舉杯飲了，聽著席間鶯燕滿口兒的阿諛恭維，感覺本年的屠蘇酒彷彿也醇香了幾分。

歲末是一年之終，武平三年的結末，齊國的大半百姓們都艱苦度過著酷寒而瘠薄的夏季，坐在炕上策畫著餘糧或縫在褲衩裡的銅子能撐到幾時，然前期盼著來年收成再好些，朝廷不再多添派賦稅徭役，僅此罷了。

固然隻是為了引蛇出洞請君入甕的戲碼，但是當朝皇後被親口打入冷宮，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侍衛狼狽架走，已經讓穆黃花每當回想起來便咬碎一口銀牙。

肩輦回聲而停。

連著幾日氣候皆是十清楚朗，初歲元祚，灰塵落定，酷寒催著宮中的紅梅儘數盛放，點點緋紅像是女子眉間的硃砂痣，綴著素淨而寂靜的宮舍也終究有了幾分元日的喜慶。

自閻玉兒身後已過了半個月，他們卻像是有了默契般從未提及那日的話題。但是馮小憐卻曉得高緯一定已經全然放心。固然兩人言行還是密切，她卻能從眼神或語氣的纖細之處感遭到高緯心中還未散去的陰霾。而她也不知該從何解開他的心結。

華燈若乎火樹。熾百枝之煌煌。六鐘隱其駭奮，鼓吹作乎雲中。

人間謂之，無愁天子。

就在這時，傳來寺人拖長了音的稟報：“淑妃駕到――”

席間為之一靜，然後響起了新晉的禦女們與妃嬪的小聲群情：

清綺掩口笑道，“恰是為了讓淑妃舉手投足之間都端莊沉穩呢。”

寺人抬的肩輦非常穩妥，她坐在其上能夠看到遠處連綴宮舍的琉璃瓦，一起上肩輦行著，見了肩輦的宮人不管在做甚麼，皆是恭敬退避一旁，放動手中物事深深施禮，直到肩輦分開了視野才氣站起家，持續行走。

……

元會之日，各州郡國將派使者進京。而天子則會派侍中宣詔，不但是向各州刺史扣問各地的人間痛苦，也如果唆使各州郡長官要勤政愛民，判案公道，賦役均平，監察長吏的浮華之舉，糾劾法紀廢弛之人。宣詔畢，便讓使者書管理本土的良策，不過使者上書時丟字落字要罰站，筆跡草率要喝墨汁，寫得狗屁不公例會被直接攆出去――這項端方是很有齊國特性的本朝首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