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情毒（三）[第2頁/共3頁]

“自陛下掌權以來，我便一向在殿下部下做事，卻很少看到殿下如許。”李詢嘖嘖稱奇道，“常日裡殿下不是懶洋洋的提不努力兒，就是甚麼事都不走心。就連奉陛下之命於城外阻五千禁軍，如此千鈞一髮之事，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真叫我佩服，隻是此時清楚是心頭有事的模樣，倒讓我看不懂了。”

一旁的李詢看得已經目瞪口呆。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馬屁留到歸去再拍。”宇文達打了一個嗬欠，將手籠在衣袖裡，然後拖著懶惰的腳步慢悠悠地往回走，“歸去殿裡吧，他們應當都趴下了。”

她想起當時在販子間兩人嬉笑打鬨，分享著同一個胡餅，然後坐在星光下喝酒，轉眼間她卻已經是敵國禍國殃民的寵妃，還未滄海桑田卻已物是人非，人生難如初見，光陰難以倒回，此中苦處讓她感覺心口都模糊作疼。

“可已經見著了。”宇文達笑了笑，悄悄為她擦去臉上的水珠，“我千裡來周國隻為見你一麵，雖說到了赴宴前又有些膽怯，不過還是來了，隻是冇想到還能說上話，倒是不測之喜。”

“喂，殿下！”李詢傻了眼，有些焦心腸上前，抬高聲音道，“就算你再如何一見鐘情，人家也是齊國天子的寵妃啊，你這、這也太狂放不羈了……”

人間最致命的毒是鳩酒，飲者不消半晌便會斃命，而比這人間上最致命的毒更可駭的，是民氣。

“我冇有雪夜在湖裡泅水的愛好。”馮小憐將他為她披上的衣裳還給他，擦乾了眼淚，輕聲說道，“以是當然要把阿誰躲在幕後偷笑的傢夥丟下湖裡，讓她也曉得這感受不太美好。”

“彆擔憂，我很好。”馮小憐悄悄推開他的度量，站起家，“固然我們一向很有緣，不過這大抵真的是這輩子見的最後一麵了，保重。”

馮小憐用雙手抱著胳膊，感受睫毛上的水珠都快結冰，下湖冬泳登陸吹雪的酷寒讓她的四肢都已經麻痹，她勉強展開眼，看到了宇文達，然後看到了一旁喋喋不休的李詢，怔了半晌，然後襬脫開他的度量，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多謝代王相救。”

……

破裂的大門收回霹雷的聲響，而水榭當中，飄出了滿室的香氣，高長恭臨窗而立，身邊空無一人。

PS：

“傻不傻。”馮小憐忍不住笑了起來，或許是這個少年身上老是有一種讓人安寧淡然的氣場，她不知不覺又回到了當時在販子間與他相處時的天然，但是恰好就是如許天然的話語，讓她俄然掉下了淚來。

……

李詢給了他一個更矯情的答覆，“心若琉璃，也會被灰塵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