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鎖深秋[第2頁/共4頁]

……

和尚淡淡地笑了笑。“‘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稟氣含生兮莫過我最苦’……淑妃莫非不感覺這一句恰是我等的寫照麼？”

但是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刹時。緇衣的和尚驀地抬起了眼，悄悄地望著她的背影，俄然毫無征象地開口道。“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

一起上行來，再有一日便能到了鄴城了。而又因為高緯堅信佛教，何洪珍便早早安排，徹夜宿在了一座名為崇虛寺的梵刹中。

到了崇虛寺中，用過了一頓比大魚大肉還要高貴的素齋以後。高緯便在方丈主持一乾僧侶的伴隨下去禮佛了——這個昏君陛下很信佛，修寺廟的錢更是一筆天文數字，不過馮小憐對儒釋道甚麼的全然冇有興趣，便分歧高緯一起去，而是獨安閒崇虛寺中四周逛逛。

“失禮了。”馮小憐朝那沙彌合十施禮。

“不打緊，不打緊。”沙彌也合十行禮，低垂著眼彷彿不敢看她。

遠處，僧侶的梵唱反響般地在她腦海中迴旋。

“歸正我感覺彆扭死了。”馮小憐輕哼一聲，不再理寵溺過分的天子陛下，想要加快腳步，卻被高緯拽停止段，俄然膝彎處被手臂攬住，下一刻，她便感覺身子一輕，竟是被打橫抱了起來。

恰好走完了長長的台階，馮小憐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憤怒地張揚舞爪要從他的懷裡擺脫出來。“還不是怪你老是把我當豬一樣喂！竟然還嫌我胖！”

馮小憐感覺有些難堪，便也不再在這棵菩提樹下逗留，回身拜彆。

“要不……還是走快點吧？”馮小憐悄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幾近將近望不到頭的步隊，小聲和高緯說道。

“你另有一次機遇。”和尚的眼中彷彿閃過一絲挖苦，“下一次的警告，你也不會死。不過如果在這以後你還冇有表示出一點誠意的話……記著，左提司既然能將你送入極樂天下，也能親手將你打入九幽天國。”

俄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我的意義是要緩緩圖之。”馮小憐心中非常膩煩，但是顧及到身份還拿捏在人家手中，不得不忍氣吞聲。

而此時，崇虛寺中幾近見不到甚麼和尚的身影，因為現在是晚課的時候，並且方丈主持又皆是去伴隨那位天子陛下了，以是寺院當中格外清幽。

馮小憐忍不住偷偷回過甚，發明跟在背麵的僧侶和宮人都仍然視野低垂，不由鬆了口氣。靠在他的臂彎裡抱怨道，“大庭廣眾下，重視點天家威儀行不可？”

高緯俄然垂下眼看馮小憐，深思半晌道。“比如……你彷彿重了。”

說完，和尚垂下眼，用拳抵在唇旁輕咳一聲，微微佝僂起背，又如同一個淺顯無奇的掃地沙彌普通，擺佈揮著沉重的大笤帚，收回“沙沙”地聲音，然後在薄霧中的身影漸行漸遠，彷彿向來都冇有來到過這棵菩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