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彼如燕雀[第4頁/共5頁]

褚裒遂將事情原委道出，其本來在此訂得院落一所，不想因剋日前來會稽者甚眾，再則其遲來已有兩日，掌堂先生便將院子賃於了彆人！褚裒自是不依，與掌堂先生辯論一番，誰知那掌堂先生亦非等閒，竟是袁氏家生後輩，底子就不賣褚氏顏麵，放言：退訂可、賃房無！

劉濃眉梢輕挑，暗道：其人，身渾行渾而心不渾矣！

“恰是！”

山陰，會稽之郡治。

……

三人聞聲而望，隻見在碧綠清幽的河道中，飄著數葉蓬船。問話之人懶懶的坐於船頭，微仰著身子，雙手撐在背後，腳上木屐劃水而過，剖得水紋斜分。

褚裒目逐輕舟之尾漸爾不見，胸中惡氣儘出，隨即縱笑不竭，驚得棲樹之鳥撲簌簌亂飛。

半晌，劉濃生生壓住心中好笑之意，深深揖手道：“仲人美意，劉濃心領而不敢授！況我觀之，此犬與君情深，若兩兩相離，豈不悲乎？此，絕非君子所為也！”

張邁似發覺劉濃之疑，邊走邊道：“我亦不肯來，何如王公日前致信阿父，是以不得不來！”看了看擺佈，見無人，悄聲續道：“來後便悔，聽聞顧、陸、朱，皆無人至！”

褚裒來過山陰，曉得些許，遂笑道：“安國莫驚，山陰非比彆地！王謝袁蕭等，並不拘後代外出！如果安國有興，意欲偶遇羅敷，大可四下流玩，不定可得！”

城門口。

劉濃沉默未言，心道：怪道乎祖言於我送餞時那般難過，想必其亦蒙邀約，隻是陸氏不肯至……王導想修複南北之壑，難也……

語出，頓靜！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與桃李混芳塵……”

張邁追上來，麵色羞慚且怒，低聲罵道：“這些北傖眼中無珠，怎識得華亭美鶴！都怪張邁不慎，使瞻簀受辱，尚望瞻簀勿怒，勿與鼠目之輩計算！”

“各位郎君，張邁老友來此，得去見過！”

“然也！”

轅上白袍一聲長喝，將青牛製住，隨後翻身落地，身姿敏捷若白鶴；瞅得一眼城門，伸手抖了抖身披之氅，回顧笑道：“小郎君，山陰縣到咯！”

褚裒命隨疇前去刺探，侍從回時低語幾句，褚裒麵色微變，隨即跳下車倉促而往。未幾時便已複返，木屐踏得啪啪響，麵呈喜色，忿忿隧道：“安敢欺人太過！”

緩緩，歸作於無。

言罷，將手中的果子一拋，激得水中“咚”的一聲響，綻起水蓮作朵。便在此時，船尾梢公竹杆向下一挺，輕舟隨即箭射而出，至半月橋洞滑過！

張邁朝著世人笑道：“諸位郎君，此乃張邁老友，華亭美鶴劉瞻簀！”

那郎君教唆小狗對著人群團團一個作揖，隨後揮著大袖，迎向美郎君；麵上笑容爬滿，嘴裡猶喚：“瞻簀，瞻簀，尚得張邁乎？”